[《情系长城》] 情系

《情系长城》
电影剧本
仅以此片献给21世纪中国的父亲和儿子
序
2017年冬日某一天
晨日
燕山山脉的某一段垂直悬崖，东面，悬崖下，一道古老长城墙直顶崖壁。残雪驻留岩壁和长城，暖色朝阳，斜照。
画面开始，（鹰扇动翅膀的声音和鸣叫）镜头像一只突然被惊起的雄鹰由南向北滑着弧线，掠过长城，在长城与岩壁的接点处顺着垂直岩壁冲向峰顶。开始盘旋在悬崖顶的敌楼上，盘旋逐渐上升，视觉面积逐渐扩大到群山。鹰的叫声逐渐隐退。
悬崖下，长城边，随着踏雪的脚步声走进一拨人。母亲和妻子陪着身穿军装，肩上扛着军衔的三十岁左右的军人（长大的盼盼），军人怀里抱着三四岁的手捧鲜花的儿子。
（主旋律笛声响起）军人抱着孩子缓步行走，走到悬崖下。
悬崖下边有一块岩石，上面有一自然平面，覆盖着白雪。
军人放下小孩，小孩身着红色防寒服。
军人庄重地双腿跪在碑前，用手把岩石上的白雪拂掉。（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拂去白雪，露出文字。）
写着“公元二零零三年，有一个父亲为了教育儿子，带着他沿长城从东方走来。攀越悬崖时，从山顶滑落，不幸身亡，终年四十岁。”
泪水滴落在文字上。
流着眼泪的军人取过孩子手里的鲜花，然后把鲜花轻轻地放在岩石上。
军人摘下军帽，眼睛望着岩石。（什么话也没有说，嘴唇颤动着，又似有很多话要说。） 下午阴
也是这个悬崖，悬崖中段，鹰的叫声环绕悬崖。
镜头像停在空中的雄鹰眼睛，紧盯着徒手攀岩在悬崖中段的一个中年人（盼盼的父亲），他背着一捆绳索，向上攀爬。突然中年人身体后仰，随着碎石向山下坠去，坠出画面。（画面慢镜头，一个稚嫩的声音撕心裂肺般的呼喊：“爸……爸……”。
2017年
军人的眼泪像泉水一样涌出。
膝盖前的白雪被眼泪融化。
小孩上前，用他的小手给爸爸擦眼泪：“爸爸…爸爸…”。
军人双手抱过孩子，搂在怀里。
孩子仰头望着军人的脸。
两滴眼泪落在孩子的脸上。
军人解开军装上衣纽扣，伸手掏进内兜。
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枚带着红线绳的硬币。（那是一枚刻着“鹰”字的游戏机硬币，那个“鹰”字是随手刻上去的痕迹。）
军人双手把它戴到孩子的脖子上。
母亲站在他们身后，不住地擦拭着眼泪。
军人手捧军帽缓缓地站立起来。
妻子上前把孩子抱过来，紧紧地搂在怀里。
军人敬重地向岩石深深地鞠了一躬。（“爸爸”画外孩子的带着哭腔的急切喊声。）
军人双手戴上军帽。（他一直没有去擦一下眼泪，任凭眼泪在脸上流淌。）
军人转身走到母亲身前，接过母亲递过来的另一束鲜花。
侧转身昂首挺胸向长城大踏步走去。
母亲望着军人的背影，目光一直跟随着军人走到长城上。（军人走步踩雪发出的声音）
孩子挣扎出妈妈的怀抱。
孩子趔趄着跑向长城，追赶着爸爸。（在军人走步踩雪的声音里叠加着孩子踩雪的声音）
孩子循着军人的足迹前行，小脚踩在军人的大脚印里。
军人站在宽厚平坦的城墙上面。
面向崖壁方向，身后是绵延起伏的长城。
孩子停在军人侧后边，停住脚步，眼望着军人。
军人对着悬崖上的敌楼，庄重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然后，单膝跪地，把鲜花放在几块挂着雪的凌乱的砖头上。
缓缓地站立起来，眼里又一次涌出热泪。
后转身。
孩子跑到军人跟前，搂住军人的腿。（小声地喊“爸爸…爸爸…”）
军人的手抚摸着孩子的头，泪眼望着长城伸向东方的方向，久久凝视。
（镜头从军人正前方的脸部特写切换到俯视中景，象空中鹰的眼睛并逐渐升高。随着镜头的垂直推移，开始慢慢纵向移动，跟随着群山中的长城向着东方方向，由慢到快到风驰电掣，到屏幕变白。打出片名《情系长城》）
第一场
2003年7月15日行走第1天
上午日
山海关长城老龙头，熙熙攘攘的游人。
盼盼：（16岁，激动地冲到老龙头站台上的垛口前举起双手对着大海高声地喊）哦…大海……我---自由了…！（象召唤似的呼喊）
蓝色的大海波涛翻滚，海鸥翱翔，海浪冲击着城墙。游人的吵闹声被海浪和海鸥的声音掩盖。
父亲走进画面，（背包上插着一根竹笛）站到盼盼的身旁，面对大海。
父亲的画外音：大海呀，我向往了你很久很久了。总是听人说，对着你说出心愿，什么愿望都会实现…
盼盼：（调侃似的腔调）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象黑色的闪电，在高傲的飞翔…
父亲转过身，严肃的眼神望着长城楼。
盼盼的声音仍然在继续：哦，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了！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父亲的情绪有点异样。嘴上的肌肉抽蓄着，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此时此刻的内心活动。（现场的嘈杂声逐渐消退。此时只见长城上的游人们移动，却听不见任何声音，慢慢的以竹笛为主旋律的主题歌曲升起，越来越大，越来越激昂，随着音乐歌声响彻大海，响彻长城。）
角山长城
随着歌声的升起，父子俩在游人们的间隙里穿行，与众不同的户外驴友装束和神态与游客们形成很大的反差。
烈日下，穿红带绿的游人们或躺或卧或躲在树阴里。
背着背包的父子，汗流满面。脚步坚定，步步扎实。
父子与游人交错着，一前一后地向山顶攀登。
2003年6月的某一天
夜雨
游戏厅。室内，投币式游戏机画面里的战斗场面。
一架威武的战斗机正在激烈战斗。
镜头从特写缓缓拉出，定格在盼盼的背影。
盼盼正在紧张地操纵着游戏机，不停地拍打发射，有些发狂。（是一种发泄的情绪，掺杂着外边大雨的声音。）
背景是嘈杂昏暗的大游戏机房。
城市街道。风雨，灯光忽闪。
（高楼上俯视的镜头）宽宽的街道上，昏暗的灯光闪动，没有人影，一道急匆匆的车灯颠簸着照射过来。
跳动的车灯照在一辆缓缓移动的脚踏三轮车上，三轮车满载水果纸箱盖着塑料布。
一个中年男人（盼盼的父亲），没戴任何雨具，全身被雨水湿透，吃力地向前蹬着三轮车。
三轮车的后边左侧一位中年妇女（盼盼的母亲）一手举伞一手帮着推车。
平房小套院。暗红色油漆大铁门，“咣当”一声打开，三轮车推进家门。
狭窄的室内。昏暗的灯光下，陈旧的墙壁式组合家具，最上面一个空当里放着一根竹笛。角落里，拄着拐棍的爷爷。
爷爷：（小心地向正在忙着往屋里搬东西的盼盼的父母说）---下这么大雨，孩子上学还没回来，你们去接接吧。
一款老式的挂钟伴随着雨声敲响了午夜十一点的钟声。
父亲没有抬头，但是他已经听到了钟的声音，加快了搬东西的动作，屋里堆放的水果箱子开始明显凌乱起来。
母亲摆放着父亲搬进来的纸箱，小声地向父亲嘀咕着。
母亲：王老师说，盼盼学习成绩下来了。
老师还说，他总是跟老师抬杠。
快考试了，他越来越…（偷偷地看了看父亲的脸色）他的情绪…有点…不太好。
父亲忙着，听着，直到把最后一箱水果搬进屋，放在门口。
父亲一头钻出门外。什么也没有说，连衣服也没有换，没有穿雨衣。
夜幕里，父亲被大雨淹没。
母亲追了出来，又缩回门里，手里拿着雨衣，急切的喊：盼盼爸，把雨衣穿上。（大雨掩盖了她的声音）
公路上。穿梭着几束刺眼的车灯。
车灯中，骑着自行车的父亲摇摆着闯进画面。
父亲穿行在空旷的街道上，楼群中。
狭窄的街道。一座高楼的底层小门，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匾“疯狂网吧”，随风雨颤动摇摆。
父亲径直骑车到网吧门口。
跳下自行车，把自行车靠在一根水泥电线杆上。
踩着门前垃圾和脏水，溅起许多水珠。
径直走上台阶钻进网吧门里。
网吧内
成排的电脑前坐满了各式各样的青年人和学生。
每一个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显示屏。
显示屏画面有厮杀的游戏、情爱电影、美女图片、聊天网页等。
一双双孩子的手在键盘上不断地敲打着，移动着鼠标。
父亲：（对着巡视的老板急切地）盼盼到这里来过吗？
老板：（遮遮掩掩地）嗯…他今天早就走啦…哦…如果没回家，是不是…到“王子”玩去了。
父亲转身走出网吧。（不是忘了答谢，而是根本不想答谢。）
街道大雨
疾登自行车的父亲，疲惫的身体，晃动的自行车。
父亲穿过几条街巷，在一个灯光惨白的路口。
父亲冲出右转弯。
“嚓…”的一声巨响，一辆疾驶而来的高级小轿车急刹车，侧滑。
倒在地上的自行车前轮飞转。
轿车前轮刚好停在转动的自行车前轮跟前。
父亲压在自行车下面。惊恐的望着汽车。
前车窗慢慢摇下。
一位男青年探出头来，愤怒地望着倒在地上的父亲。
后座车窗摇下。
一位妖艳的女孩把头伸出来，惊恐地望着。
父亲艰难地在自行车下爬出来。
弯腰…站起…抓起躺倒的自行车…咬着牙…骑上自行车…车子拐进胡同，进入黑暗里…
男青年望着父亲的方向，随口骂了一句“嘿，妈的，见鬼了吧！”。
移动的车内一阵哄笑，声音被大雨淹没。
黑暗的胡同里。父亲飞一般地速度，东撞西撞。
一处灯光下，自行车轮煞住。
“咣当”一声，自行车被扔倒在地。
急跑的父亲的脚，登上台阶。
父亲撞开门的背影，关闭的门。
游戏厅内
柜台里。灯光明亮。
两个老板停止了点钞票的手，惊讶地望着父亲走进来。
空旷的大厅里摆着成排的游戏机，灯光已经关掉一大半。
只有两三个玩游戏机的孩子，喊叫着。
一个背对着门口的小伙子（盼盼），向游戏机擂了一拳。
父亲径直奔向他。
盼盼气急败坏的表情。
愤怒的父亲的脸。
盼盼把左手掏向裤兜。
松开的手里躺着一枚硬币。硬币上面有一个手刻的“鹰”字。
盼盼留恋地咬了咬牙的表情。
愤怒的父亲的脸（越来越近）。
一只正要往投币口里插硬币的手。
“啪”的一声，盼盼歪着头的后脑勺上挨了一巴掌。
盼盼：（惊恐地回头张望大叫）谁呀？
父亲那张愤怒的脸。
父亲：（伸手要儿子手中的硬币，怒喝道）给我！
盼盼一时怔住的脸，没有反应。
父亲：（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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