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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没有告诉你的小事叫爱情】有件小事告诉你

发布时间:2019-03-15 06:22:23 浏览数:

  如果这是一场战役,总是需要有个人在战场上获得胜利。至于那个人是谁,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周末,我的屋里来了一位访客。是个年轻女子,进门就说:“谢老师好,我有问题想向你请教。”我是个编剧,有一点点名气,所以总是有人来“请教”,或者写了剧本让我“斧正”,或者干脆就是拉关系,看能不能通过我接到什么活。我很讨厌这样的应酬。我的空闲时间很多,多到甚至可以把《新华字典》从头到尾翻一遍。可并不代表,我更乐意把时间花在无聊的陌生人身上。
  女子叫桃丽,正是这样一个无聊的陌生人。不是太漂亮。只是很丰满,我说的“很”,是指她的胸。文学青年都不会很漂亮,这是我从事这行多年来得到的知识。可是因为她的丰满,我原谅了她的不漂亮。她坐下来,提到一个介绍她来的人的名字,我不记得了。她倒很识趣,迅速抛开那个被我遗忘的名字,迅速把自己推了出来。她说她很崇拜我,希望得到我的帮助和提携。她说她写了一个剧本,苦于没有门路,不能让它得见天口,她很痛苦,却在痛苦中振奋,因为相信总有一天,她的心血会得到回报。她很激动,而且看得出,她的激动是发白内心的。
  我的屋子有一张巨大的沙发,我坐在沙发上,几乎是半躺,姿势很不严肃。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我有严重的腰椎病,正襟危坐很辛苦,或者说,维持一个文化人的形象很辛苦。我想是我的姿势误导了她。因为,谈话到后来就是白开水了,我从来不能就文学本身和文学环境以及文学抱负这些破事扯整整一个下午。我开始注意力不集中,语焉不详,想要打瞌睡。女子却在这时,忽然由对面的木头椅子,转移到了我坐的这张沙发上。我还没有完全警觉的时候,她已经热呼呼地贝占着我了。她说:“谢老师,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她的腧离我很近,这让我得以发现她细致的皮肤,以及鼻翼上冒出来的细密汀珠。女人,只要她还会勾引这门技术,那么她其实是热爱生活的,热爱生活的怀揣巨乳以及梦想的桃丽,我不想让她失望。我坚决地把手从她的胸上挣脱出来。我盯着她,盯得她脸红了又白了。还是不甘心,她咬着下唇,娇憨地推了一下我的月各膊,她说:“讨厌!”
  桃丽走后,我开始看她留下的本子。在我奉茶送客时,她眼睛里的怨恨,像情人一样浓郁。然后我就坐不住了,因为我看到了一个真正的好本子。我已经超过一年没有写出一个作品了。如果硬要写,当然还是可以的,现在到处都充斥着垃圾影视剧不是吗?可是,人走到一定的高度,那架子就不得不端起来,自尊心也强起来,轻易不敢去挑战自己。我现在正是处于这么一种状态,或者用时髦的话叫遭遇创作瓶颈。我真诚地羡慕桃丽,她有那么新鲜的思维,新鲜的创作角度,她如井喷股奔涌而出的才华和感觉,和当年的我一模一样。然后她就会老,会疲惫黯淡,就像她的青春一样。
  在读完桃丽的剧本之后。在她的文字后面,我看到了一个身体裹着阴影和阳光的女子,她纯洁又邪魅,诱惑又无辜,她随手拈来的任何一线灵感,都足以砸死我脆弱的骄傲。我爱上了文字里的桃丽。在此刻,我深深地确定这一点。
  这天晚上我无法入眠。然后我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很久不工作,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不认识自己写的字了。写了500字,删掉,再写1000字,再删掉。后来我想砸掉电腩。后来我终于写出了第一章,当窗户里泄进一线晨光的时候,我去上厕所,在马桶旁再次翻看了桃丽的剧本。惊惧就在此时袭来。我刚刚写出来的东西,和眼前这个本子,分明像一个妈生出来的孪生姐妹。我不知不觉就模仿了桃丽,模仿她的思维,模仿她的邪魅,我陷入无边的绝望。我拯救不了自己了,桃丽,她是不是可以拯救我?
  桃丽出现在我门边时,太阳仿佛都被她遮走一半。这么看,还是不漂亮,可不知为什么,她的腧在我眼里就发出光芒来。她很兴奋,因为我的召见。我说要和她谈本子,我说:“本子有一堆毛病你知不知道?”我的语气带着宠溺的苛责,所以桃丽除了激动还是激动。她忘掉了昨天的耻辱,主动贴上去而被拒绝甚至赶走,对于她来说,大概并不是常常发生的事。
  昨晚看的剧本与今天的桃丽,不知怎么搞的就重合起来,我看着她,想着的却是文字里那个邪魅的女子。可是表面上,我的正经让桃丽白惭形秽,她大约很后悔昨天勾引我的举动。所以她咬着嘴唇,像个小学生一样频频点头和沉思,她真是喜欢咬嘴唇。我就在这时袭击了她的嘴唇,我用手直接去触碰,我说:“不许嘟嘴。”
  这是标准的调情姿势。桃丽马上就懂了,惊讶和惊喜混合在一瞬间,然后她眼睛里的光,像太阳下的水纹一样,欢欣跳跃。我把她脱开了,或者说她把我脱开了。她的胸一旦失去内衣的撑托,便如两只撒欢的兔子,随时随地,撞了我满眼。她健壮的身体里,仿佛藏了一只小马达,我的手一经触到她的皮肉,她便嗒嗒地发动起来,昼夜不息。我把她分析两地拆开了,研习了,品尝了,像坐上飞驰的列车,明明知道目的地是错的,可就是停不了。我想,这是一场战役,我们都在战场上获得了胜利。
  我写出了新的作品,不止一本,而是两本。韬光养晦过后,我终于绽放出了新的光芒。没有人知道,这些作品其实是桃丽写的。我指导了她,提出一些连我自己都云山雾罩的缺点,然后她再云山雾罩地随便改动,我拿过来一看,仍然是好。
  我万分妒忌她。可是她对我万分感激,她说:“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
  桃丽说的“今天”是什么呢?不过就是我告诉她,那些剧本都卖了出去,她就等着拿钱好了。她不知道,那些剧本全都署了我的名字。我会给她钱的,也许可以给到全部报酬的1/5。
  癫狂的时候,她会直着脖子问:“你爱我吗?爱吗?”我的年纪,已经不大考虑爱不爱这种事了。所以尽管在床上,我仍然教育她说:“性和爱是两回事。你会写那么聪明的文字,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能确定她有没有听懂我的话,下一次,她仍然大声质问:“你爱我吗?”可爱的姑娘,愿她有个光明的未来。
  桃丽的第一部剧本在电视台播出后,她正坐在我家地板上用笔记本写字,写几行,便用眼睛搜寻我的存在。我在窗户前抽烟,忽然桃丽远远地在房间的另一头叫我,她说:“喂,电视上没有我的名字。”我不回头,我说:“有钱拿就可以了,没有名字有什么关系?”
  刚说完,桃丽已经赤着脚跑到我面前。她紧紧逼视着我,反问:“没有关系吗?”坦白地说,也许是看惯了的缘故,这时候的桃丽越发漂亮了,皮肤是亮眼的白,唇边一圈浅黄的绒毛正在渐渐淡去。这时她咬住了我的肩,越咬越紧,令人愉悦的痛感瞬间蹿遍我的全身。桃丽咬牙切齿地说:“你偷走了我的剧本,你是个混蛋。”再然后,我的肩膀就湿了,反应了很久才知道,那是桃丽的眼泪。
  桃丽走了,第二个剧本尚未在电视上播出便遭遇四面伏击。我的同行们正在绘声绘色地传播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江郎才尽的编剧如何剽窃新人作品的故事。这个故事,有时间,有地点,有人物,还有指证者,指证人正是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桃丽。电视新闻出来了,记者独家采访也出来了,我闭门不出,偶尔被狗仔队捕获,唯一的反应就是破口大骂。于是传闻被坐实,桃丽出名了,许多人慕名找她写剧本,出书,上电视,而我声名狼藉。再也没有人来敲我的门,说崇拜我,想要向我请教问题。我曾经艳羡许久的清闲,此时真真切切握在自己手里。
  这一年元旦,我的手机一派安静,铺天盖地的新年祝福仿佛与我没有丝毫关系。所以它忽然响起时,居然把我吓了一跳。是桃丽打来的,她的声音像含了水分般湿漉漉的。她问:“为什么不爱我?”
  为什么呢?因为我老了,她还年轻。因为如果她想出名,按正常程序一步步走的话,要花上许多年。而她那令人不敢直视的才华,实在是等不得了,再等,我怕她老了,字也老了。唯有用这样的方法,炒作也好,绯闻也罢,总之抓住了人们的眼球,总之她成功了。就是有点委屈我,一世英名毁了多可惜。事实上是不可惜的,我深深知道自己已经写不出来了,我整个人都空了,与其最后无声地沉寂下去,不如成全一个新人。
  桃丽在电话那头小声啜泣,这样的协议,我们早就定好,就算她现在要反悔,也晚了。这么长时间,我拒绝她来看我,拒绝打开她发给我的电子邮件。我要她在公众面前保持对我的憎恨,她做得很好。
  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她,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比如我很想她,想她身上散发出的露水气味。这种气味在不久之后会消失的,可是没办法,青春这种东西,谁都留不久。还有一件小事就是,我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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