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镇联动视角下村庄发展模式探讨——以天津市蓟州区穿芳峪镇为例

张 磊，张文俐，朱玉龙

（1.天津工业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天津 300387；
2.天津市国土资源测绘和房屋测量中心，天津 300050）

村镇联动是指统筹城乡规划，推进“硬件”建设和“软件”建设，推动农民身份向“非农”身份的自然过渡，推动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实现“地方市民化”和“就近市民化”[1]。一直以来，我国村庄规划多以单一村落为规划范围，其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通过单个村落的复苏带动区域经济发展。但由于资源有限、可变性较小、规划思路单一等问题，在单一村落层面零散用地较多，无法形成科学的公共空间活化，规划往往不能联系到今后村落的变动发展。村庄规划布局与临近村落或总体规划脱节，众多“跟风”设施的作用相似，辐射范围相互覆盖，造成规划不合理甚至村落之间多方平衡被打破[2]。

村镇联动体系是在城乡一体化概念基础上对“新五化”的更深入探究，是针对村庄规划提出的一项新的发展模式思路。村镇规划联动是在规划中统筹安排城乡资源要素，从建设和产业方面促进城乡要素配置的合理化，建设联动促进城乡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一体化，完善村镇基础建设，实现村镇联动均衡协同发展[3]；
产业联动促进城乡一二三产业融合互动发展，有利于城乡产业发展一体化和居民收入均衡化，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4]。

鉴于此，本文以乡镇为立足点，探索乡镇范围内以村—村协同、村—镇联动为发展目标的一种新型村庄规划模式，它将镇域内的各村落联系在一起，形成具有明确发展中心与规划方向等不同层次的村庄综合体，并使其具有1+1＞2的效应[5]，以点带面逐步形成镇域内村庄的整体规划体系，节约政府投入，同时实现更好更全面的规划发展。

1.1 村庄规划体系

从现有村庄规划来看，村庄规划基本思路一般包括：工作准备、现状调查分析与评价、规划目标确定、规划方案编制、村民咨询、规划论证与审查、规划提交[6]，具体见图1。

第一，现状分析阶段。基础调查是开展现状分析与评价的基础，也是编制村庄规划的第一步。通过向村镇发放基本信息调查表，收集村镇政府各部门掌握的基础信息，从自然资源、地质地貌、风险灾害、经济社会发展、基础设施建设情况等方面对村庄进行全面了解。通过部门走访、村民座谈和重点人群调查等多种形式，详细了解村庄历史沿革、风土习俗、产业特色和生活现状，充分听取村民的发展诉求和关注重点。

图1 村庄规划的基本思路

开展村庄发展现状分析，重点从区位功能、社会经济、资源环境、文化历史、土地利用等多层面分析总结村庄特点、资源潜力、用户需求、存在问题等。

第二，定位研究阶段。首先，确定村庄发展定位，根据村庄空间区位、资源禀赋、文化历史、经济水平、人口现状、基础设施等因素，划分村庄类型，并结合村庄特色产业、生态环境、资源承载能力等，确定村庄发展定位，提出产业发展思路和空间布局规划，并推动村庄一二三产业的融合发展。

其次，根据村庄发展方向，以基本农田、交通网络、生态廊道和基础设施为框架，提出村庄发展的近远期目标，明确三生、三线格局，进而确定村庄合理用地布局。

第三，村庄规划编制阶段。结合村庄定位与规划目标，从生态保护修复、基本农田和稳定耕地保护、产业发展空间、农村住房规划、基础设施与公共服务设施规划、历史文化保护与传承、防灾减灾与空间安全、近期重点建设项目库等层面编制规划。

重点明确村庄主要规模性指标配置，包括村庄建设用地指标、基本农田和耕地保有量指标、生态用地指标、自然与人文景观保护用地指标等。做好公共服务与基础设施规划，开展人居环境整治，确定近远期整治项目，逐步实现提升人居环境舒适度。

第四，规划论证阶段。规划论证阶段包括村民意见征询和规划论证审查两部分。在征询村民意见时，应充分注重村民的主体地位，将村民意见征询工作贯穿于整个规划过程中，组织村民充分表达意见，听取村民的要求并获得村民的支持。最终规划成果应经过村民会议或村民代表会议的审查，并在村里进行公示，以确保规划符合村民的意愿，并愿意主动实施规划。

在规划论证审查时，通过专家评审、技术审查、入库审查等多环节对规划结果进行评审，并对规划结果提出具体的纠正、修改或补充建议。

第五，规划上报阶段。规划成果经审查合格后，根据审查意见进行修改完善，并按规定程序报上级人民政府批准。

1.2 村镇联动理论

基于区域联动理论，在镇域范围内根据相邻行政村各自特点及资源，打破传统行政区划界限，将存在内在关联的行政村进行资源共享、合作发展、互利互惠，形成一个融合共生的规划整体[7]，具体思路见图2。

图2 村镇联动思维导图

基于图2的村镇联动思路，在进行村庄规划时，可首先判断村庄的发展潜力，并进行功能分类，通过分类联动、优化的方式，最终确定各个村庄的未来联动发展模式。

第一，对于临近的大型村庄和小村庄，将小村庄整合到大型村庄里，或者和其他小村庄组成新的特色社区。

第二，对于偏远的小村庄，可以进行拆迁处理，合并到其他大型村庄里或者与其他小村庄形成新的特色社区。

第三，对于临近的多个村庄，可以进行联合规划建设处理，对其中的基础设施进行联合建设，比如共用一套娱乐设施用地等。

第四，对于镇域内的经济发展，可以寻找镇域的发展基点，打造特色发展模式，形成村镇联动的经济模式，如镇域一体化的旅游式经济体系。

2.1 村镇联动评价体系

2.1.1 村庄发展潜力指数评价

村庄发展潜力作为村镇联动的主要依据，以资源潜力、经济潜力、区位潜力为评价目标[8]，选取村庄建设用地面积、耕地面积、园林用地面积、独立工矿区面积、风景旅游用地面积、特色农产品种植面积、与乡镇驻地的距离、与交通干线的距离为指标构建村庄发展潜力指数评价指标体系，见表1。选取5位熟悉或从事村庄规划的业内专家组成专家组，结合层次分析法确定权重。村庄发展潜力指数M的计算公式为：

其中，M为村庄发展潜力指数，Si为第i个指标系数的0～1标准化值，Wi为第i个指标系数所对应的权重。

2.1.2 村镇联动引力评价

根据万有引力定律的内涵可知，镇域内的各个村庄在一定范围内会与周围村庄在人口、资源、环境等方面形成竞争。通过引力模型测算可表征一定范围内各村庄之间的竞争情况，据此绘制发展潜力由低向高的空间引力指向图，用以综合判定村—镇联动的空间结构和演化关系，最终确定村庄竞争结果[9]。村镇联动中各村引力I的计算公式为：

表1 村庄发展潜力指数评价指标体系

式（2）中，Iij为i、j两村庄间引力强度；
Mi、Mj为i、j两地的发展潜力指数；
d为i、j两地通行的路程。

2.2 区域概况研究

穿芳峪镇位于蓟州区东北部，下辖26个行政村，土地总面积为4 958.95公顷，以农用地为主，约占88.29%，建设用地约占10.35%，自然保留地等其他土地仅占1.36%。如图3所示，穿芳峪镇综合地理位置相对较好，南邻于桥水库，北邻九龙山国家森林公园，东接马伸桥镇，西接罗庄子镇，马平线、通武线两条省道从镇域内贯穿而过，交通便捷，旅游资源较为丰富。

图3 穿芳峪镇村区位示意

穿芳峪镇作为蓟州区乡村振兴的试点乡镇，镇域内村庄建设进程不断推进，但同时也暴露出一些规划问题，如建设用地紧张，新增宅基地需求强烈，居民点呈现西南集中、北部分散态势，人均居住面积超标，集约利用程度偏低。全镇各村普遍存在耕地保护和生态保护目标与村庄发展需求之间的矛盾，亟需寻找盘活农村建设用地路径，提高土地集约利用效率。

2.3 数据来源

蓟州区穿芳峪镇2019年土地利用现状数据，来源于地理国情监测云平台。蓟州区生态保护红线分布图，来源于天津市生态环境局。经济数据来源于蓟州区统计部门2019年《蓟州年鉴》。

3.1 穿芳峪镇各村发展潜力指数结果分析

分析穿芳峪镇各个村庄未来的发展潜力，作为进行村庄整合的依据，选取26个村庄的各项指标，通过ArcGIS矢量化处理并统计相关数据，得到以下评价指标数据，见表2。

湖北三峡职业技术学院（以下简称三峡职院）机制专业自2004年开办以来，经过九年的发展与改革，在校生规模不断扩大，师资力量逐步增强，实训条件显著改善，教育教学质量稳步提高，2009年被湖北省教育厅批准为湖北省教学改革试点专业。

表2 穿芳峪镇各村评价指标

穿芳峪镇的26个行政村发展潜力指数存在一定差异性，毛家峪村、北台头村、穿芳峪村、壕门村的发展潜力指数要明显高于其他村庄，见图4。尤其是毛家峪村，作为第一批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其在资源、经济和区位上都具有明显的优势，已经开发出一条穿芳峪镇颇具代表性的自然资源与人文景点相结合的旅游风景线。

从穿芳峪镇各村发展潜力分布来看，见图5，穿芳峪镇全域各村庄的发展潜力指数基本呈现东南集聚、西北分散、中部居高、四周走低的趋势。在空间分布上，可以看到毛家峪村、穿芳峪村等村庄的发展潜力已经显现，北台头村、小穿芳峪村、西李各庄村等村庄临近，且发展潜力相当，具有联合优势，小辛庄村、大辛庄村、姚白庄村等村庄单个村发展潜力虽然不高，但集聚作用明显，未来组团发展的优势明显。石臼村、新水厂村、坝尺峪村、东水厂村、芳峪村等村，本身发展潜力不高，又相当独立，这些村落需要结合自身需求审慎考虑未来发展模式。

图4 穿芳峪镇各村发展潜力比较

图5 穿芳峪镇各村发展潜力分布

3.2 穿芳峪镇村镇联动引力评价结果分析

考虑到农村村民主要使用自行车（15 km/h）、电动自行车（20 km/h）、摩托车（40 km/h）和汽车（60 km/h），占比分别为32%、41%、19%和8%。可接受的行程时间为15 min，所以出行速度为25.4 km/h，确定出行半径为6.35 km[10]。基于发展潜力指数得到各村6.35 km范围内其他村庄的引力，选择最大引力对象，根据综合质量由小到大建立引力方向，得到村庄空间引力指向图，见图6。

穿芳峪镇内村庄的最大引力在0～3之间。当一个村庄被指向的次数越多，对周围村庄的引力越大，说明此村庄在周围村庄中占有相当大的优势，其发展潜力越大。反之，村庄被指向次数越少，对周围村庄的引力越小，说明此村庄在周围村庄中的参与作用越小，其协同发展潜力越小。由图6可知，在穿芳峪镇域内，穿芳峪村、姚白庄村被指向3次，村庄发展潜力最大，毛家峪村、小辛庄村被指向2次，村庄发展潜力也相对良好，成为中心村的可能性也比较大，而其他村庄对周围村庄的引力则相对较小，村庄发展潜力表现不足，未来发展模式不明朗。

图6 村庄空间引力指向

3.3 穿芳峪镇村镇联动下的村庄分类矩阵

根据村庄空间引力指向图，按被指向的次数及综合考虑村庄在整体和局部的表现，基于村庄发展潜力建立村镇联动的村庄分类矩阵，将村庄按被指向次数将村庄分为中心聚集类、竞争聚集类、规模控制类和搬迁撤并类[11-12]，对每类村庄的资源状况和发展潜力进行分析，得到分类结果，见表3。

表3 村镇联动下的村庄分类矩阵

结合表3和图6，研究穿芳峪镇域内未来村庄搬迁安置趋势，提出以下规划建议。

穿芳峪镇的北台头村、穿芳峪村、壕门村、毛家峪村以及镇域东南方向以姚白庄村、小辛庄村为主的多个村庄组成的村镇集合体，可考虑把壕门村、小辛庄村和姚白村作为中心村的候选村庄，并将周围零散的村庄搬迁至中心村，对多村联动的发展模式进行总体规划，从而共用基础设施和休闲娱乐设施等。

穿芳峪镇镇西的东井峪村、芳峪村和石臼村三村存在明显的相互作用力，聚合倾向明显，考虑到东井峪村域内存在自然文化遗产区域，导致其发展潜力被拉大，而东井峪村建设面积太大，搬迁不方便，可以将这三村合并整合为一个村，即芳峪村和石臼村整体搬迁至东井峪村，并利用东井峪村较好的旅游条件，在原有基础上继续发展旅游产业。

3.4 穿芳峪镇村镇联动发展模式分析

结合穿芳峪镇村镇联动下的村庄分类矩阵，构建穿芳峪镇村镇联动发展模式，见图7。村镇联动发展思路下穿芳峪镇拟规划两个居民集聚安置区，即以穿芳峪镇镇域为中心居民集聚安置区，以肖庄户村、刘庄户村、唐庄户村为中心居民集聚安置区；
规划东井峪村、菓香域村和东水厂村为中心的旅游业发展区；
其余各村迁置方向如图7所示。

图7 村镇联动发展模式

3.4.1 居民集聚安置区

第一，以穿芳峪镇镇域为中心的居民集聚安置区。由村庄空间引力指向图可知，穿芳峪镇镇域对其周围村庄的引力很大，基础设施、功能性设施相对齐全。周围村庄较为密集，且镇域位于各个村庄中心，周围村庄迁置路程较近，对其村民原本的生活影响不大，镇域还位于马平公路附近，村民交通会更加方便，因此以穿芳峪镇镇域为村民集中居住与规划中心，可对周围村庄的发展起到重要的辐射带动作用。

第二，以肖庄户村、刘庄户村、唐庄户村为中心的居民集聚安置区。肖庄户村、刘庄户村周围的村庄，因周围村庄原本就是聚集式发展，经过考量村庄发展潜力及综合考虑村庄在整体和局部的表现，确定以位于马平线与通武线交界处附近的肖庄户村、刘庄户村、唐庄户村为发展中心，考虑到三个村皆为小村庄，原本发展潜力就不大，将周围散落的村庄迁置聚集到中心村，将村庄进行整合以提升土地利用率，弥补这三个村原有不足，使其拥有足够的发展潜力与资源，凭借优越的地理位置，对周围村庄起到更大的辐射带动作用。

3.4.2 旅游业发展区

第一，以东井峪村为中心的旅游发展区。石臼村、芳峪村、东井峪村距其他居民聚集区较远，且东井峪村范围较大，居民人数多，设施较为齐全，拥有较好的交通优势，因此，考虑以东井峪村为中心村进行发展规划。由各村发展潜力比较（图4）以及村庄空间引力指向图（图6）可知，东井峪村具有较好的发展潜力，旅游资源丰富，自然文化底蕴深厚，虽远离镇域，但周围自然环境较好，可将其打造成以旅游业为主的特色村庄，合理利用其自然文化与旅游资源，辐射带动周围经济发展。

第二，新水厂村、东水厂村周边的旅游发展区。新水厂村、东水厂村位于穿芳峪镇北部，远离居民聚集区，交通不便，人口稀少，难以形成有效的发展规模，现有资源环境条件不好，可考虑将这两村整体迁移至镇域内，为其安排合适的居民安置区，对现有村镇进行整体开发，通过一二三产业融合，充分挖掘现有自然资源，将其打造成有足够吸引力的综合性旅游区域。

第三，菓香峪村周边的旅游发展区。菓香峪村区域内拥有较好的旅游资源，且背靠马平公路，交通条件良好，但因其远离镇域和居民聚集区，不适合作为居民长期发展的地区，可考虑将其村内人员整体迁移至镇域内。菓香峪村区域凭借其较好的旅游资源和交通条件，可打造特色旅游区吸引游客。

从穿芳峪镇现有的发展模式来看，最初的村庄发展模式主要针对一个行政村进行独立规划、独立发展。这种以单一村庄为基础的土地整合方式在村庄建设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综合镇域及周围其他村庄来看，单个村庄的土地面积有限，用地总体规模较小，导致土地利用效率有限，不利于基础设施大规模、集体化建设与后续的规划发展。同时，单一村庄规划导致各村庄发展定位缺少差异性，产业雷同，竞争激烈，不利于区域协调和后续对乡镇总体的合理协调规划。

本文以天津市蓟州区穿芳峪镇为例，对镇域内26个村庄的发展潜力指数进行评价，运用引力模型构建各村庄引力指向图。通过分析引力指向，在村镇联动发展思路下，对镇域内未来村庄搬迁安置趋势及发展模式提出规划建议。整体上，村镇联动视角下村庄整体规划模式的提出，有利于对穿芳峪镇不同村庄进行整体分析、规划定位和集中布局，能够将各村零散的土地进行整合规划和功能布局，满足未来农村服务业和产业发展的需要，解决村庄用地不均衡、零散化等问题。同时，村—村协同、村—镇联动的村庄规划体系，有利于各个村庄之间基础设施、服务设施的联合共建，进一步挖掘各村庄可利用土地，提高村庄参与能力，提高土地利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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