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艺术市场或迎强劲恢复

文/李保兴 编辑/李童

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现场 图/视觉中国

近日，由巴塞尔艺术展和瑞银集团联合出版的《2022年环球艺术收藏调查报告》正式出炉。报告基于对11个地区2700多名藏家的采访，是同类调查中规模最大的一次。报告显示，尽管新冠疫情持续、通胀加剧，经济环境也不确定，收藏者仍愿意参加全球艺术博览会，并对艺术市场持乐观态度，2022年上半年的艺术品支出几乎是2019年全年的两倍，全球艺术市场或迎来极为强劲的一年。

在艺术市场上，日益全球化的贸易在过去的40年里不断增强，极大地改变了买家、卖家和产品的组成和地理多样性。尽管市场仍围绕着欧美这样的成熟中心，但亚洲贸易的增长，尤其是中国内地和中国香港的贸易份额，是全球销售激增的最明显例子之一。2022年新冠疫情的影响仍存在不确定性，但在社会环境和经济增速放缓的背景下，国际跨境艺术贸易仍强劲恢复。2021年，总销售额达到651亿美元。全球艺术品和古董进口增长了41%，出口增长了38%，2022年上半年较2021年同期继续实现两位数增长。

上半年，主要国际拍卖行的销售业绩良好。佳士得、苏富比和富艺斯全球总销售额在2021同期增长了21%，比2019年增长了近四分之一。销售日历也有所扩大。与2021同期相比，2022年上半年的销售额增长了20%，也高于2019年上半年的7%。现场拍卖和在线拍卖之间的细分也发生了实质性变化。虽然在线拍卖于2020年新冠疫情期间占据主导地位，占该年上半年销售额的70%以上，但到2022年，这一比例已降至更平衡的48%。然而，这一数据仍然是2019年同期新冠疫情之前销售额的两倍。如果在2022年下半年能继续以同样的速度增长，主要艺术品市场的跨境贸易可能达到创纪录水平。

报告认为，最大的价值增长主要集中在高端市场，尤其是高净值藏家的收藏支出推动了市场的复苏。

为了更好地了解高净值藏家在新冠疫情期间和之后的行为模式是否发生了变化，《2022年环球艺术收藏调查报告》对11个市场的藏家进行了一项全球调查，2700多名高净值收藏家，来自美国、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新加坡、日本、巴西，以及中国内地、中国香港、中国台湾地区，每个市场都有大量的高净值人口和重要的艺术市场，并且都从事大量的国际艺术进出口。

虽然全球经济增速放缓，但在财富榜的头部区间，许多高净值人士并没有受到经济压力的影响。《福布斯》对全球最富有亿万富翁的年度汇编显示，在新冠疫情期间，科技、电子商务和健康等行业蓬勃发展，亿万富翁财富大幅增加。然而，2022年3月公布的数据显示，亿万富翁的数量和他们的财富均比2021年下降了3%。但即使有这些损失，亿万富翁的财富在十年内仍翻了一番多，从2021年3月到2022年3月，前十位亿万富翁的总财富增加了13%。

图表1 2019年～2022年佳士得、苏富比和富艺斯上半年总销售额 （单位：十亿美元）

图表2 2019 年～ 2022 年佳士得、苏富比和富艺斯上半年线上线下拍卖的销售比例对比

传统观念上，较富裕的收藏家会收藏更多高端艺术品，但事实并非如此——样本中的高净值藏家展示了多样化的艺术收藏，包括他们收藏中新兴艺术家的作品（占49%，而财富低于500万美元的人为46%）。在过去的两年里，新进入市场的收藏家所拥有的新艺术家和新兴艺术家的比例也高于平均水平（占56%，其中35%是新艺术家的作品）。

在性别方面，对艺术家的选择并不那么平衡。总体而言，根据地区、年龄、财富水平、收藏家性别或其他标准，男性艺术家的作品占主导地位，男女艺术家平均为58%与42%。尽管数据仍然不平衡，但近年来，收藏女性艺术家作品的比例还是有所增加。报告显示，女性艺术家的作品收藏比例在所有采样地区都相对少。在一些历史较久的、规模较大的市场，如英国（47%）、法国（47%）和美国（44%）的占比最高。比例最低的国家是意大利（33%）和中国内地（39%，尽管这一比例比2021年增长了3%）。

在艺术表现形式方面，高净值收藏家对不同媒介的艺术品都有涉猎。在2022年被收藏的物品中，只有不到一半（49%）是传统艺术媒介（绘画、雕塑和纸上作品），绘画是每个市场和各个年龄段藏家最大的收藏类型，印刷品和摄影作品占了18%。

图表3 2020年～2022年，高净值藏家的高奢投资选择

另外，在过去的几年里，人们对数字艺术的兴趣也越来越明显，尤其是对NFT的兴趣激增是2021年市场上最大的趋势之一，尽管它们对销售的大部分影响主要是在传统艺术市场的画廊和拍卖行之外的NFT平台上。根据NonFungible.com提供的数据，NFT平台上销售的与艺术品和收藏品相关的NFT，从2019年的460万美元增长到2021年的111亿美元，同比增长超过数百倍。

NFT市场在2022年大幅降温，从2021年年底到2022年6月，以太坊的价格下跌了约75%，随着市场变得更加饱和，交易量也有所放缓。2022年上半年的市场达到6.1亿美元，虽低于2021年下半年的24亿美元，但明显大于2020年前半年（2.4亿美元）、2020年全年（2200万美元）及2019年（略高于60.5万美元）。可见，被广泛报道的“加密货币的冬天”并没有让这些收藏家对数字作品（包括NFT）的兴趣降温。

随着Z世代藏家的入场，更多高净值藏家也表现出了线上收藏的意愿。在从艺术经销商那里购买时，42%的收藏家表示喜欢在画廊亲手交易（低于2020年的57%），37%的人表示，他们更喜欢在网上购买（高于2020年的29%）。不过，年龄较大的藏家依然更倾向亲自现场购买：在这些接受调查的人中，超过一半（55%）的人更喜欢在艺廊购买，而在Z世代收藏家中，只有28%的人偏好如此。这当中也存在一些地区差异，包括法国和新加坡的收藏家支持经销商的网上销售（均为50%），而中国大陆对网上销售的偏好最低，为29%。

线下渠道依然是高净值藏家购入艺术品的首选 图/视觉中国

图表4 2022年高净值收藏家购买艺术品的渠道偏好

值得注意的是，即便线上渠道越发受到欢迎，但随着过去以线下为主的画廊渐渐开放线上业务后，它仍然是过去几年中最受藏家青睐的艺术品购入渠道。几乎所有的藏家（93%）都会通过经销商进行购藏——无论是在其艺廊、展会现场或线上。

总体来看，大多数受访藏家（78%）对2022年年底前的艺术品市场持乐观态度，较2021年年底的类似调查增长了4%，市场份额也略高于对股市的乐观态度。超过一半（55%）的人计划在未来6个月内购买艺术品，39%的人希望出售手中藏品，以保证市场拥有持续的供应。

此外，这场新冠疫情似乎也鼓励了一些收藏家的慈善捐赠，其中45%的人打算在未来12个月内将作品捐赠给博物馆，高于2020年的29%。看来，在全球大环境不稳定的当下，无国界的艺术依然是抚慰人类精神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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