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空间结构研究

宿慕涵, 王松茂

(1.上海师范大学 环境与地理科学学院，上海 200233;2.山东农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山东 泰安 271000)

旅游景区是以旅游及其相关活动为主要功能的空间地域，是推动旅游行业发展的根本性物质条件[1].国家A级旅游景区是依照《旅游景区质量等级的划分与评价》国家标准进行评审的，它是一项衡量区域旅游产业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志.旅游景区的空间结构包含景区分布的格局和层次数量的组合关系，能够直接导致旅游者的行为，间接改变旅游活动的效益，这对旅游区域的开发速度、规模、效益、时空布局、自然环境以及空间竞争的性质、程度与发展战略等都有着深刻的影响[2].

国内对于旅游景区空间结构的研究开始于20世纪90年代，探究的主要内容是旅游景区的空间分布、交通可达性、旅游空间结构的影响因素及其结构优化等方面.杨倩等以长三角城市群A级旅游景区[3]、安徽省红色旅游景区[4]为研究对象，利用核密度分析、最近邻指数等研究方法，探讨了其空间布局规律及整体特征.通过运用网络容量维数和信息维数，戴学军研究了南京旅游景区的局部和整体系统的空间网络结构，得出分形的结论[5].潘竟虎运用分布均匀度、样方分析等方法定量分析了中国A级旅游景区的空间分布特征[6]，后运用栅格成本加权距离算法和空间关联方法对该景区的可达性及交通便利程度的空间差异进行了探索[7].黄璨基于湖北省休闲农业示范点，运用地理学方法，建立模型，定量分析了其乡村旅游的空间分布和影响因素[8].蔡佳等利用2008和2018年的A级景区数据，基于“点-轴”理论，提出了旅游空间结构优化建议[9].

对于山东省旅游景区空间结构的研究，近十年才开始兴起.栾福明等运用ArcGIS空间分析、地理集中度指数和聚类分析方法等，研究了山东省139个高等级旅游景区的空间结构特征和驱动因素[10].李淑娟等以山东半岛蓝色经济区的A级旅游景区为研究对象，利用基尼系数和聚类分析等方法确定了其以青岛为核心，向周围城市辐射发展的空间分布格局[11].李淑娟等运用多距离空间聚类分析等技术方法，对山东省乡村旅游景区的空间结构及其影响因素进行了定量研究[12].王宜强等以山东省农业旅游示范点为基础，运用空间分析技术，研究了其点轴空间结构及优化模式[13].

综上所述，现有文献针对旅游景区的空间结构研究多运用计量地理方法，对于山东省，缺乏以其所有A级景区为研究对象的探讨.所以，本文以山东省A级景区为研究对象，通过GIS空间技术就其分布的空间结构特征进行了分析，旨在揭示山东省旅游景区的空间分布特点，为制定科学的旅游发展政策提供相关实证和理论依据.

1.1 研究区域

山东省位于中国的东部沿海地区，位于东经114°47′～122°42′，北纬34°23′～38°24′之间，坐落在华北平原东部和黄河的下游.它由东部的山东半岛和西部的山东内陆组成，土地总面积为15.6万平方千米，近海面积约17万平方千米，现辖济南、青岛、泰安等16个地级市，是中国的人口大省、经济大省和文化大省.山东境内地貌种类丰富，属暖温带季风气侯.适宜的自然条件为人类文明的产生和发展提供了基础条件，从而造就了积厚流光的历史文化.

因此，山东省拥有丰富的自然和人文旅游资源，如地文景观(沂水地下大峡谷等)、水域风光(天下第一泉)、气候与天象景观(泰山云海)、生物景观(黄河口生态旅游区)、历史文物古迹(台儿庄古城)、现代人造设施(威海华夏城)等，这些奠定了山东作为旅游大省的地位.近些年来，山东省文化和旅游业的发展如火如荼，发展水平在全国名列前茅.2019年，全省累计接待游客达9.4亿人次，旅游业综合收入高于1.1万亿元，分别位于全国的第二位和第五位[14].2020年，虽然受疫情影响较大，但山东省的旅游产业稳步复苏.现如今，山东已有A级旅游景区1227个，数量居于全国第一.

1.2 数据来源

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的数据来源于山东省文化和旅游厅官网公布的统计数据，共1227处景区数据(截至2020年4月).将旅游景区作为点要素形式的空间数据，从百度地图获取景区的经纬度坐标，底图由国家基础地理信息中心获得，在ArcGIS 10.2中采用WGS-84地理坐标系对点要素进行可视化处理，再通过投影将其转换为通用横墨尔卡(UTM)投影坐标，建立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空间数据库.

2.1 最近邻指数

最近邻指数用于描述某一研究区内点要素的空间分布模式[16].本研究用于反映山东省旅游景区的空间分布类型，公式如下[17-18]：

其中，DO为平均观测距离，DE为预期平均距离，di为第i个点与其最近邻点之间的距离；
A为研究区面积，n为点要素总数.当NNI>1时，点要素空间分布为均匀型；
当NNI=1时，为随机型；
当NNI<1时，为聚集型.由ArcGIS中的空间统计工具可以实现.

2.2 地理集中度指数

地理集中度指数是描述地理要素分布集中化程度的指数[19].本研究用于说明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的空间集聚程度.计算公式如下[20]：

式中，F为地理集中度指数，xi为第i市的景区数量，n为城市数量，m为景区数量.F的取值范围为[0,100].F值越大，旅游景区分布的集中程度越高；
反之，越低.

2.3 基尼系数

基尼系数用于说明研究对象的空间分布均衡程度[20].本文用于反映山东省旅游景区的空间均衡性.计算公式如下[17]：

式中，G为基尼系数，pi为第i市的景区数量在总体中所占的比重，N为城市总数，C为分布均衡度.G的取值范围为[0,1].G值越大，景区分布越集中，反之，越分散.

2.4 标准差椭圆

标准差椭圆用于定量分析点要素的空间分布方向特点及演变趋势，本研究用于反映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的分布方向性特征[3]，计算公式如下：

确定圆心：

确定椭圆的方向：

确定xy轴的长度：

2.5 核密度分析

核密度分析遵循地理学第一定律，反映地理事物的影响随空间距离衰减的特征，适用于分析点要素在其邻域中的密度分布状况.常用于测量点样本分布结构中的局部密度变化、探索样本点分布的热门区域等[21]，公式如下：

式中，f(s)为点s的核密度计算函数；
h为搜索半径；
n为与点s的距离小于或者等于h的空间点数；
k为空间权重函数；
ci是中心空间点.利用ArcGIS中的核密度工具可以实现.

（4）淤泥处置不当，造成二次污染。在河道疏浚过程中，由于对河道淤泥进行扰动，底泥中的污染物会释放到河水中，造成二次污染；
淤泥脱水过程中，渗滤液若不经过处理，则会对周围环境造成污染，在填埋利用和焚烧底泥的过程中，也会对人体和环境造成危害。清淤的相关单位管理过程中环保意识不强，极易因为淤泥处置不当，引起二次污染事故。

3.1 空间分布总体特征

如图1所示，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总体呈现出“南多北少”的空间分布特征.从地区分布来看，主要集中在鲁中、鲁南和鲁东地区.从市域层面来看(表1)，各市拥有的A级旅游景区数量差异较大，临沂市、济宁市、青岛市、潍坊市、烟台市和济南市集中了全省54.44%的A级旅游景区，其个数分别是173、128、112、94、81和80个.菏泽市的A级旅游景区数量最少(29个).从景区等级来看，拥有最多的AAAAA级景区的城市为临沂、烟台和威海，均为2个；
拥有最多AAAA级景区的是临沂市，其次是青岛和潍坊，个数分别为27、26和22个；
拥有AAA级景区个数最多的是济宁市71个和青岛市69个；
拥有AA级景区最多的城市是临沂、济宁，分别为81和37个.

3.2 空间分布的类型性

从省域和市域层面来看，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均为聚集型.计算得出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的最近邻指数为0.61，小于1，p值为0.000，满足显著性检验，表明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呈现出典型的空间聚集的分布特征.由表2可以看出，山东省各地级市的A级旅游景区分布情况差距不大，其最近邻指数均小于1且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故景区空间结构类型均为聚集型.

图1 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分布图

表1 山东省各市A级旅游景区分布数量

表2 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的最近邻指数及空间结构类型

续表2

3.3 空间分布的均衡性

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的分布较为集中，且空间分布均匀度很低.

利用上述的公式，结合表2的统计数据，计算得出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的地理集中度指数为27.43.如果旅游景区均匀分布于山东省的16个地级市，那么每个城市拥有76.69个旅游景区，地理集中度指数为25，小于27.43，这说明从市域层面来看，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的分布较为集中，主要在临沂市、济宁市、青岛市、潍坊市、烟台市和济南市，这些城市的A级旅游景区数量约是总数的一半.

同样的，计算可得出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的基尼系数G为0.9678，分布平衡度C为0.0322，表明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集中分布，且空间分布均匀度很低.这与地理集中度指数结论一致.

3.4 空间分布的差异性

山东省A 级旅游景区分布的标准差椭圆如图2、表3所示.

图2 山东省不同等级旅游景区空间分布的标准差椭圆

表3 山东省不同等级旅游景区空间分布的标准差椭圆参数

由图2可以看出，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的分布是非均衡的，在空间上大体密集分布在“西南—东北”方向的地区，椭圆覆盖面积约为10.6万km2，与山东省省域形状走向大体一致，离散程度较大，空间分布主体主要是济宁、济南、临沂、潍坊和青岛等城市.AA级及以下景区沿“西南—东北”方向分布较多，长短半轴的值差距最小、短半轴最长，说明景区分布的方向性最弱，数据呈现的离散程度最大；
AAA和AAAA级景区均在“西南—东北”方向密集分布，范围广，但是AAAA级景区的椭圆位于AAA级景区椭圆的东南方向，长短半轴的值差距居中，景区分布的方向性较强，有一定的向心力；
AAAAA级景区亦在“西南—东北”方向分布，数量少但分布范围较广，长短半轴的值差距最大，景区分布的方向性最强，短半轴最短，数据呈现的向心力最强.

由表3可知，从低等级景区到高等级景区，空间分布标准差椭圆长轴总体增长，短轴的长度总体减少，长短轴的长度差不断增加，椭圆的扁率不断增大，说明不同等级旅游景区的分布范围逐渐缩小，向心力逐渐增强；
高等级景区在西南—东北方向上呈扩张状态，在西北—东南方向呈收缩状态，且西南—东北向的扩张趋势强于西北—东南向的收缩趋势.不同等级景区重心位置不同，从低等级到高等级，分布重心向东北方向移动，其中向东移动了223.5 km，向北移动了5.24 km，分布范围也整体向东北方向扩大转移，说明高等级景区多分布于山东省的东北部.从低等级景区到高等级景区，标准差椭圆的方位角不断减小，说明沿海地区的高等级景区较内陆多.

3.5 空间分布的密度性

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的核密度分析结果如图3所示.从总体来看，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空间分布密度存在较大的区域差异，总体特征表现为中南部核心密度高，北部边缘密度低.首先，A级旅游景区在山东省形成一个呈“人”字形的高密度核心圈，即以济南、临沂、淄博、济宁、泰安和枣庄等为中心的旅游圈，景区在这些地级市分布较为密集.其次就是青岛东部沿海地区以及分布在中部“人”字形核心区外围的“凸”字形(包括济宁、泰安、枣庄、济南、淄博、临沂、潍坊等)的次级核心圈，其形成与不同的旅游资源类型有关.最后，从地区差异来看，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的核密度在空间上大体表现为核心—边缘格局，呈带状、面状分布.

图3 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空间分布核密度

和青岛，在空间上形成东北—西南向均匀蔓延的面状分布格局.AAA级景区呈四核心聚集，高密度核心区位于山东省的中部和山东半岛南部，主要分布于济宁、泰安和枣庄，东营、滨州和淄博，临沂以及青岛等，次级核心区依旧分布于高密度核心圈的外围，其中，中部地区呈“人”字形分布，在空间上形成点状集聚、轴带延伸、多中心分布的格局.从AA级及以下景区来看，核心区位于山东省南部，为两个圆形区域，一大一小，主要涉及了枣庄、临沂、日照等城市，次级核心区为围绕核心区形成的“凹”字形聚集区，在空间上形成了双核心均匀蔓延的面状分布格局.

4.1 结论

本文利用计量地理学方法和ArcGIS的空间分析法：最近邻指数、地理集中度指数、基尼系数、标准差椭圆、核密度分析等，基于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的空间位置，分析了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的空间结构特征，得到以下结论.

4.1.1 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在空间上总体呈现出“南多北少”的分布格局，各地市拥有的景区数量差异较大，最多的是临沂市，最少的是菏泽市.

4.1.2 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总体和各地级市均呈现出聚集分布的空间特点.

4.1.3 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具有集中分布的特点，且空间分布均匀度很低.

4.1.4 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总体在“西南—东北”方向上密集分布，离散程度较大；
不同等级景区的方向性和向心力不同；
从低等级景区到高等级景区，分布范围不断缩小，向心力逐渐增强，分布重心向东北方向移动.

4.1.5 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的空间分布密度存在较大差异，集聚特征明显，区域分布不均衡，总体呈“人”字形分布，表现为中南部核心密度高，北部边缘密度低；
不同等级景区的核心分布区域不同，但大体都表现为核心—边缘的分布格局.

4.2 建议

对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空间结构进行研究，正确认识其特征，对于促进区域旅游的协调化发展、制定科学合理的旅游规划和发展政策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且在现实中，山东省各地市的年旅游总收入与景区数量和等级分布不符.例如，拥有最多A级以及高等级旅游景区的临沂市，2019年旅游总收入为851.41亿元[21]，远远落后于景区总数较少的青岛市(1955.9亿元[22])和济南市(1285.9亿元[23]).因此，本研究可为山东省A级旅游景区空间结构的优化提出以下发展建议.

4.2.1 政府应充分利用旅游产业的集聚效应，优化配置旅游产业相关要素.由于各地级市地理区位的近邻性，政府应利用产业的集聚效应和溢出效应，共享信息、市场和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等，积极开展区域间的市场化创新合作，促进旅游业区域间协调发展.高等级景区集聚地和旅游业率先发展的城市应积极带动边缘地区的发展，优势互补，充分发挥辐射作用，以点带线，加快建设完善相邻市区的基础设施，带动周边地区旅游业发展，以线带面，提升山东省的整体旅游竞争力，加快山东省旅游业的一体化发展进程.例如，济南、泰安、青岛和烟台等地是AAAA级及以上高等级景区集聚的区域核心，旅游吸引力相对较高.可以进一步利用上述地市现有游客群体，规划数条与其周边地市联动的旅游线路，鼓励游客前往周边等级相对较低的景区游玩.可以通过发放补贴、推出优惠联票等方式，以价格优势提升其旅游目的地吸引力，一定程度上弥补其景区等级不足的劣势.

4.2.2 各地政府应根据自身条件推进文旅融合，打造品牌核心竞争力.高等级景区往往会吸引更多的游客，所以其所在地区的旅游发展水平往往更高，例如济南、青岛和威海等.然而，由于地形地貌和地理位置的不同，山东省各个城市拥有的旅游资源的条件和类型不同，对于相对较低等级的景区，应根据自身特点和优势，因地制宜，精准分析本地特色资源，深入挖掘当地文化内涵进而开发旅游产品，促进文旅深度融合，以打造具有国家级甚至世界级影响力、反映地域特色的旅游品牌，提升核心竞争力和景区等级.例如，沂蒙山区红色革命老区所在的日照、临沂两市目前是低能级景区的集聚地，但未来发展潜力大.可以深度挖掘红色历史文化和故事，打造极具地方特色的红色旅游产品和旅游活动，集中力量打造其成为核心竞争能力强、辐射范围广的红色旅游精品项目和经典品牌，增强影响力以吸引游客，提升旅游业态发展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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