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组档案看我国试办托拉斯 托拉斯

　　试办托拉斯的设想 　　新中国成立后，我国学习并采取了苏联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管理模式。这种经济管理模式对于集中全国的财力、物力、人力于重点工程建设，全面医治战争创伤，发挥了巨大作用，国家经济建设也取得了巨大成就。但是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管理模式的弊端日显，管理多头多级、政出多门，用行政办法管理工业严重束缚着经济的发展。党和政府开始探寻解决的办法。为了从根本上解决我国工业发展“一统就死，一死就叫，一叫就放，一放就收，一收又统”的现象，中央于1960年前后讨论了试办托拉斯问题，开始了经济体制改革的尝试。1963年试办托拉斯的尝试逐渐展开，1964年明，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原则同意并批转了《国家经委党组关于试办工业、交通托拉斯的意见的报告》。《报告》确定托拉斯性质的工业、交通公司是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的集中统一管理组织，是在国家统一计划下的独立经济核算单位和计划单位。
　　关于托拉斯的组织问题，刘少奇指出应该是行业性的和全国性的，每个行业，全国只设一个总公司，下面设几个分公司，每个公司负责几个省，并受总公司的领导。也可以采用母子公司、中心厂或采取总公司派代表来管理的办法。1964年11月25日《四川省轻工业厅关于盐业公司经济管理工作的请示报告》档案资料说得很清楚。《报告》提出“省盐业公司隶属于省轻工业厅和中国盐业公司，它是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的集中统一管理全省盐业的经济组织，是一级计划和核算单位。省公司领导和统一管理全省各盐厂、盐化工厂运销企业和科研设计单位。”虽然公司还隶属省轻工业厅(行政部门)，但开始拥有了企业运行应具备的经营管理权限，一改过去盐业的生产经营管理权属于轻工部门，企业没有经营管理自主权的弊端。
　　托拉斯的运营和成效
　　在中央试办托拉斯的精神指导下，随即四川省盐业公司成立了，开始采用全新的经济管理办法：在计划统计管理上，省公司成为一级计划综合管理单位。根据国家生产建设方针，编制盐业的长远规划方案。至于年度的生产、劳动工资、物资供应、财务成本、利润、基本建设等年度计划，便由各企业提出方案和规划，并上报省公司进行审查平衡，最后上报轻工厅核定。在财务管理上，省公司有权对所属盐业企业、事业单位的全部固定资产和流动资金进行统一调剂。省公司所属生产企业的利润和折旧基金，实行就地上缴国库，由轻工业厅与财政厅结算。在劳动管理上，按照国家批准的劳动工资计划，省公司有权在企业和企业之间调剂使用，但是跨地区调动工人须通过厅级办理。在物资供应上，省公司所属单位生产，基建、维修等所需的物资和费用，均由各企业、事业单位提出计划，经过省公司汇总审查后上报轻工业厅。凡属于统配部管、省管物资都须由厅向省物资主管部门申请和组织定货。而属于地方管理的三类物资，由所需单位向地方物资部门申请，就地供应。
　　在这样一种全新管理模式下，省公司拥有制定计划、基建、财务管理、劳动人事等经济权限，实现了集生产企业与供应部门、事业单位、科研院所于一体的专业一体化协作集团，从而达到了完善企业结构和布局、提高企业经营管理水平，提高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的目的。
　　试办托拉斯的成效如何呢?通过一份《中国烟草工业公司贵阳分公司关于整顿卷烟商标实行统一牌号统一配方行动方案》档案资料可以清楚了解。1963年7月中国烟草工业公司成立，1964年8月按托拉斯的方式开始运行，实行供产合一的管理体制，即由工业公司统一领导的三级管理制度，实行卷烟生产和烟叶收购、复烤、调拨、分配统一经营、产供合一，并推动了烟草工业新产品的研发和卷烟质量提升。例如在中国烟草总公司的领导下，贵阳分公司就积极整顿卷烟商标，实行统一牌号统一配方。在试办托拉斯之前，卷烟的商标、品牌多达68个，甚而还出现了“在一个地区就有一个等级几个质量与价格的产品，甚至牌号不统一”，企业间出现互相排挤的现象，这都极大地危害了企业和市场的健康发展。进行托拉斯改制后，取缔了一些有“积压滞销现象，消费者反映极坏，市场信誉不好”。卷烟品牌。当时中国烟草公司贯彻全国轻工业厅局长会议精神，特别对1964年的全国烟草工业提出了“逐步恢复名牌产品，积极提高卷烟质量”的口号，要求消除卷烟的空、松、软、残和严重的苦辣味，并“首先停产一些在群众中影响非常不好的”卷烟。对1964年一季度各级卷烟质量进行了质量鉴定统计，从色香味、烟支、包装上对各个品牌进行质量等级鉴定。取缔乙、丙、丁级劣质卷烟，确保和提高甲级卷烟的质量和产量。例如贵阳卷烟厂生产的名牌卷烟“玉兰”和重庆卷烟厂的“高塔”，都出现质量下滑、市场意见大的问题，经过整顿和科学管理后，确保了名牌卷烟的质量的稳定性。当时对卷烟的外包装和商标也提出了“美化”要求。按照经济办法组建的烟草托拉斯，具有指导灵、效率高、效益好的特点。全国烟草行业1965年实现了质量稳步提高，成本降低、利润增长，卷烟产量、烟叶收购量都超额完成计划，各项经济技术指标均创历史最好水平。
　　我们都知道托拉斯存在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由于采用了比较正确的思路，即在用经济办法管理经济思想的指导下，对工业经济管理体制进行改革，在实践中取得了明显的成效，初步改善了企业管理混乱、效能不高的局面，提高了企业的劳动生产率、科学技术水平，实现了较好的经济效益。
　　60年代我国试办托拉斯遇到的突出问题是中央与地方的矛盾。从一份档案资料中发现当时制定的“管理全国盐业生产、运销业务，实行统一经营、统一核算”精神和细则。规定：各级盐业公司(或盐务运销局)“应当将机构、财产等均移交中国盐业公司。”托拉斯收走工厂减少了地方财政，于是出现了地方消极抵制托拉斯组建的现象。
　　为了总结试办托拉斯的经验和解决试办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国家经委于1965年5月10日至6月7日，在北京召开了托拉斯试点工作座谈会，由各个托拉斯和中央有关工业交通部门、综合经济部门的负责同志及9个省市党委和经委的有关负责人参加，着重讨论了试办托拉斯以来出现的新情况和新问题，并通过了《会议纪要》。6月1日，刘少奇和邓小平听取了汇报，并作了重要指示。刘少奇指出：办托拉斯“总的目的，是要把经济组织起来，要有计划。不管中央的、地方的，都要组织起来。组织起来，就可以搞专业化、标准化、系列化，提高质量，增加品种，降低成本，提高劳动生产率。邓小平提出了制定托拉斯章程的问题，用以解决托拉斯内部、外部的矛盾。
　　座谈会决定，把1965年工作的重点继续放在办好现有的托拉斯上，不扩大全国性托拉斯的试点范围；少数条件比较成熟的行业和地方，可再试办若干区域的或地方的托拉斯。会后国家经委印发了《托拉斯试点工作座谈会纪要》。这次座谈会结束后，中央在总结经验的基础上对托拉斯试点工作重新作了调整，决定原先准备马上成立的一些全国性的托拉斯暂时缓办，先成立一些区域性的托拉斯，待进一步积累经验后扩大规模。
　　1966年5月“文化大革命”爆发后，试办托拉斯的工作受到干扰。1966年下半年随着“文化大革命”的深入展开，试办托拉斯的工作被迫中断，组建起来的各专业公司有的在随后的两三年内被撤销，有的名存实亡。在1969年2月16日至3月24日召开的全国计委座谈会上试办托拉斯的做法受到批判。
　　试办托拉斯的启示
　　从相关档案资料看，六十年代我国试办托拉斯还缺乏经验，实际上还属于单一行业的托拉斯，未能来得及实践跨行业托拉斯的设想。但是借鉴西方经济发达国家的托拉斯企业组织模式，按经济办法管理经济和企业的可贵探索，它开启了我国经济管理体制改革的大门，并为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我国的改革开放提供了历史基础。改革开放后，随着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逐步建立和经济体制改革的进一步深入，愈来愈多的跨地区、跨行业、跨所有制和跨国经营的行业公司和企业集团不断组建。它们较之当年试办的托拉斯有以下不同：六十年代各专业公司的全部资产归国有，现在的行业公司和企业集团则由各方股份组成，国有资产的组成成分发生了变化；另外，现今的行业公司和企业集团较之当年的托拉斯，在组织形式上更加完善，经营管理上更具活力。
　　在研读这组档案资料的同时，我们也深深体悟到充分发挥国家综合档案馆的社会功能，为我们当代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服务的重要意义。
　　(本文系四川省委党史研究室、四川省中共党史学会党史资助课题成果)
　　(作者单位：西南交通大学610031四川省档案馆61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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