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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的女性言说] 二十世纪的女性言说方式

发布时间:2019-04-09 06:40:32 浏览数:

  摘 要:鲁迅的小说《呐喊》中的母亲形象,在旧时代环境下有着独特的可读性和丰富的阐释性。她们有的散发着发自生命原态的母爱、有的受制于权力的压制,同时在“母亲”形象的背后隐喻着深层的意义,这些在她们身上折射出独特的生命情状,这群形形色色的母亲让我们格外关注和黯然叹息,对于这些母亲群像的研究,使我们对鲁迅小说的研究关注点转向鲁迅小说中的女性形象,进而侧重于其小说中母亲形象的探究,这对于《呐喊》的多维阐释具有不容忽视的意义。
  关键词:《呐喊》 母亲 隐喻
  一、发自生命原态的母爱
  在鲁迅的《呐喊》小说集中,塑造了一群独特而又充满慈爱的母亲形象。其中一些女性身上闪耀着圣洁的母爱之光,让我们看到了旧时代下母爱依旧光彩夺目和令人悲恸。母爱是人类永恒之爱,它是维系血亲制度的要素之一,亦是人的本性使然。它使得人类在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的过程中,有了情感的纽带和血缘维系的依托,母与子之间存在着发自原始生命情态的母爱,母爱在无私和伟大中默默地对子女给予无微不至的付出,当母亲对自己的爱子再也无法关怀照料时,那种失去至亲、阴阳两隔的痛苦是一个母亲难以承受的巨大苦难。
  《药》中的华大妈,虽然作者对她没有浓眉重抹地进行大篇幅的描写,只是侧面的点写,但是寥寥数笔,一位充满母爱的形象便立于眼前,当自己唯一的儿子患上肺痨而久治不愈时,作为母亲的她心如刀绞、夜不能寐,当华老栓半夜欲出门给小栓找药引时,华大妈此刻并没有熟睡,而是心中充满焦虑地问老栓出门的事宜。作为孩子的母亲她没有心思睡觉,在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钱,能看出这些钱是小栓的救命钱,藏得愈深,意义愈是重大。在整个吃药的过程中,华大妈悉心地照料着小栓,先是慌忙地让小栓坐着,喝药时华大妈那种期待小栓恢复健康的急切眼神,喝完药又待小栓喘气平静后轻轻地给他盖上被子,这一系列的细微动作,流露出了华大妈浓浓的母爱和无时不刻惦念小栓病情的隐忧。处于社会底层的一个母亲,愚昧中带着神圣的不容僭越的母爱,这是谁也无法亵渎的,所有的一切都发自生命原态的母爱,最终倾注到对小栓无限的慈爱中。小说中的另一位母亲形象夏母,在小说《药》的第四节中,作者重点描写了华大妈在清明节给小栓上坟的场景,此时的华大妈和夏母都已失去自己的爱子,来给儿子上坟。从一个母亲的立场出发,她的痛苦莫过于中年丧子。华母和夏母半白的头发后面隐藏的是无法言说的剧痛,华母哭完坟后的呆呆失落,夏母上坟时的面露羞愧,华母对于自己儿子的死因前前后后都是清楚明白的,而夏母似乎还有些模糊不清,脚步有些踟蹰,在哭坟过后看到坟上红白相间的花圈甚是不解,她只知道自己的瑜儿是被冤枉的:“瑜儿,他们都冤枉了你”,“我知道了。瑜儿,可怜他们坑了你,他们将来总有报应,天都知道;你闭了眼睛就是了。”①可见事实上,夏母并不知道花环就是和儿子夏瑜一起的革命战士送的,她直至离开儿子的坟时依旧自言自语地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②夏母虽然接受了儿子死去的事实,但是对于儿子的死因,一个衣衫褴褛的穷母亲是无法明白的,她只能用最朴实的词“冤枉”来总结瑜儿的死,她只有满怀虔诚地祈求瑜儿显灵,让乌鸦飞上坟顶,这些略显迷信色彩的行为却不能抹杀夏母默默的母爱,人舐犊情深的本性是无法被剥夺和取代的,瑜儿过早的死去,让她这个愚痴的母亲不能完整地给予儿子母爱,她的心中满是遗恨和愧疚,儿子的冤死更是让夏母充满悔恨和伤痛。《药》中的华母和夏母对于儿子的爱,是那么的朴实无华而又深刻沉重。
  《明天》中的单四嫂子对宝儿的母爱也是令人动容的,宝儿——一个三岁的孩子患上了重病,生命垂危,而母亲单四嫂子爱子心切,在经过求神签、许愿心、吃单方等诸多努力下,宝儿依旧不见好转,此时的单四嫂子作为母亲对儿子病愈的侥幸和希冀心理,让单四嫂子进行着自我安慰和遣忧,她觉得宝儿的病也许明天就会好。但她却不知道这只是一种暂时的精神寄托,是她不敢面对失去宝儿的残酷现实,她不明白这“但”字的可怕:许多坏事和好事正是因为有了它而相互转化,单四嫂子从黑夜等到曙光的漫长以及宝儿很长的呼吸声,表现出她等待的焦虑和对宝儿的爱之切,心急如焚的单四嫂子装着平时省下的钱,抱着宝儿去何小仙那里寻求希望,一份带着愚昧且质朴的母爱,她对宝儿的爱最终诉诸于对迷信的笃信,可怜的母亲却不知道这些都是徒劳,而宝儿拔单四嫂子头发的举动也恰恰暗示了这一点,让她怕的发愣,一路上宝儿的挣扎、回去路上的倍感漫长煎熬着单四嫂子,最终,宝儿还是永远地离开了,等待单四嫂子的将是更加漫长的痛苦。
  无论是华大妈、夏母还是单四嫂子,还是《故乡》《社戏》中母亲对孩子的慈爱,她们用笨拙的、淳朴的爱将自己发自生命原态的母爱,以不同方式倾注到自己的爱子身上,阐释着那亘古不变的伟大母爱。
  二、受制于“权力”的母亲
  在《呐喊》中,母亲除了作为具有伟大母爱的角色,同时她们还是受制于“权力”的母亲角色。《呐喊》中的母亲们都生活在一种权力关系中:“夫权”、“经济权”、“话语权”对单四嫂子、七斤嫂、九斤老太有着诸多制约。
  “夫权”枷锁对母亲的沉重包袱,失败或是虚假的婚姻裹束着母亲们,腐朽的婚姻制度把这群母亲死死地钉在“夫权”的砧板上,任人宰割和自我麻木。《明天》中的单四嫂子在儿子宝儿一岁时便守了寡,独自靠纺棉纱养活自己和儿子,当时在旧时代寡妇再嫁是人们思想上不能接受的,这也是单四嫂子受制于这段婚姻背后的“夫权”所操控的,不再嫁也是世俗层面上认为对丈夫忠贞的一种表现方式,而单四嫂子在这段不幸婚姻下得到的却是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和痛苦。在物质层面上,身为寡妇的单四嫂子家中没有男性劳动力,只有独自靠纺纱维持自己和儿子的生活,在经济上没有更多的收入,宝儿病危时单四嫂子拿的是自己平时节省下的钱,几乎倾囊取出,甚至连离去的宝儿的一口棺木都要半现半赊,可见她经济上的拮据,这是这段不幸婚姻和“夫权”制的社会舆论带给单四嫂子这位母亲不得不承受的物质折磨。在精神层面上,单四嫂子身为一个独自拉扯孩子的寡妇,她没有也不能再嫁,“寡妇门前是非多”的厄运并没有放过单四嫂子,在给宝儿看病回来的路上,她心力交瘁,内心渴望有一个依靠来和自己一起承担这份痛苦,甚至希望降下一员天将,可是她偏偏遇见了最不愿意遇见的蓝皮阿五,阿五在抢着帮她抱孩子时对单四嫂子趁机揩油,“从单四嫂子的乳房和孩子中间,直伸下去,抱去了孩子。单四嫂子便觉乳房上发了一条热,刹时间直热到脸上和耳根。”③一路上单四嫂子与蓝皮阿五保持距离、几乎不与他搭话、一心希望结束同阿五的一切,这些都说明单四嫂子内心对阿五很厌恶,但又无力反抗,唯有默默地忍受甚至是遭受屈辱。在给宝儿抬棺木的日子,蓝皮阿五也没有出现,在夜里阿五和红鼻子老拱醉酒后带有戏谑性的歌声,这一切只是给可怜的寡妇更多的屈辱和冷漠。在“夫权”制的枷锁和折磨下的寡居母亲仿佛在寂静里徒劳奔波,周围却是没有回应般的死寂。   《风波》中的七斤嫂是六斤的母亲,生性刁蛮泼辣,对婆婆还嘴怒嗔、对六斤撒气大喝,而对丈夫则充满了“夫权”制度下的卑琐和从众,她是一个受制于“夫权”下的母亲形象。《风波》中打破“田家乐”村庄生活的是七斤的“落难”:在“皇帝又要坐龙庭”时没了辫子。人们围绕七斤的辫子问题发生了一阵生活波动和心理波动。七斤嫂在“夫权”的枷锁下的心理状态值得关注,她不像守寡的母亲单四嫂子那样逆来顺受、对宝儿关心倍至,在七斤嫂的身上其母爱性弱化、受“夫权”奴役性加深,七斤嫂是七斤的株连者,在封建的婚姻关系下,她要围着丈夫,和丈夫同甘共苦、荣辱与共,这个母亲要在这种封建的“夫权”枷锁下谋求出路,她没有精力花在关心六斤身上。因为和丈夫命运的一体性,六斤的母亲七斤嫂想摆脱厄运,她不能离婚求得逃脱,只能在婚姻的束缚下企盼丈夫转运,在七斤遭难时,她忙于询问皇帝“坐龙庭”后的“皇恩大赦”,她希望从这种大赦当中逃离被株连的厄运时,她依旧失败了,当这种幻想破灭后,她转而对七斤破口咒骂,对女儿也撒气打骂,暴露了七斤嫂的自私、懦弱。她对“辫子”问题的关心,从另一方面可以看出七斤嫂是很从夫的,她还是希望丈夫能安然无事。首先维护丈夫的面子就是增添了自己的光彩;其次,一家老小都要靠七斤养活。女人在家中处于被丈夫养活的地位,这也潜藏了“夫权”制度对六斤母亲的权力枷锁,七斤嫂在这个大家庭中是权力的受压者,这个母亲不能逃离婚姻的羁绊,也没有自主的经济地位,只是一个从属和被压抑的地位,那么她为自己求出路的诉求也是合理和值得同情的。但事实证明,她是无法突破这种“夫权”的囚笼的,至少,作为一个母亲,六斤也是她的依托和希望,那么她也只能在这种无望的希望中求得喘息。同样,作为七斤母亲的九斤老太,她也是受封建传统思想奴役的,她是一个排斥一切新事物的守旧老太,眼里容不得半点变化。她总是在抱怨和挑剔中生活,看不惯村里人的败家相,时常念叨着:“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在她的眼中时世的不对体现在各个层面:外孙女饭前吃炒豆、天气变热、豆子更硬、生出的孩子体重越来越轻、剪辫子、补碗的铜钉、儿子儿媳及外孙女的行为……这些都让九斤老太难以理解。九斤老太是一个看不惯时世的守旧母亲,她自认为是一个操纵话语权力的权威者,但却不知道自己受“权力”的残害之深,她的愚昧、守旧、对新事物的愤恨,种种都是封建传统腐蚀她的罪证,可悲的是她依旧要捍卫这罪恶的传统,这是九斤老太受制于“权力”的不幸。
  三、“母亲”背后的隐喻
  《呐喊》中的“母亲”形象不仅是具有母亲身份的人,而且在“母亲”背后有着深刻的隐喻。第一层体现在害与被害的关系上。《药》中的华母为了给儿子小栓治病,她愚昧地相信人血馒头能治肺痨,到头来人血馒头上沾的却是革命者夏瑜的血,想要以人血来治病足可为一个大笑话,更别说用革命者的血了,可以说,她间接地迫害了不能安息的革命者夏瑜,此时的华母是一个愚昧的“害”人者的角色,惨绝人寰的是革命者夏瑜是为救像华母这样以及千千万万的民众而牺牲的,而这些被救者却食革命者的血。夏母是一个苦难的“受害者”,儿子的死换来的只是周围人的嘲笑和冷漠,当刽子手描绘革命党夏瑜在狱中劝牢头造反时,茶客们的反应只是那夏家的儿子准是“发了疯了”,而儿子吃了夏瑜血的华母根本不理会这馒头上是谁的血,其为母亲的痛苦她根本没有想过,因为在她眼里夏家的儿子只是一个符号而已,与己无关。同时,儿子小栓的病逝,也是整个封建社会、思想毒害的结果,愚昧无知的母亲在社会群体中,得到的只是一群麻木的民众的虚假的同情和几滴眼泪。这些麻木的民众对华母、夏母亦扮演着“害人”者的角色,这些群体心态的反应不再是疑惑和拒绝,而是极尽所能地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对受难的母亲们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牵出一阵热闹的喧哗与骚动,在她人的痛苦中找到幸福感和满足感。此外,《风波》中六斤的母亲七斤嫂、《明天》中的单四嫂子都是被害者的角色。
  在《呐喊》中的母亲 “群体”身上,我们几乎看不到生存的应有状态和生命感。受制于“权力”、“害与被害”关系的母亲形象令人倍感同情,人作为社会各种权力、关系中被编制的观念符号,除了生存本能其生命本身是否存在属于人的东西?我们确实能从小说中找到一丝希望,这也是“母亲”背后隐喻的第二层含义。《药》中的华母、夏母,构成了“华夏之母”,也就是整个华夏民族的母亲,母亲充满了生命感。在小说结尾处,华母和夏母在上坟时相遇,此时的小栓没有得救,夏瑜也英勇牺牲,留下的仅是可供怀念的墓地,华母和夏母来探望儿子,哭坟都是作为母亲对儿子生命价值的肯定和怀念,母亲看着这片坟地也就等同于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体现了母亲对生命的尊重和价值的认同。虽然夏母不知道儿子最终的死因,只知道是被冤死的,但是作为母子的情感和痛感丝毫不会减少,夏瑜这个革命者是被仅少的几个人包括夏目所惦念、怀念的,在母亲的心中,这个儿子永远活着,她依旧虔诚地希望儿子显灵,乌鸦飞过坟头就是夏母坚持认为儿子生命依然存在延续的依据。有了生命就有了希望,华夏母亲是孕育生命的母体、亦是孕育希望的载体。正如夏瑜坟前的那圈花环,不知道是何人所留,构成了“虚幻”的希望,作者也觉得无根据性,是为了缓解窒息的氛围而“凭空添上”的,但我们却不能否定希望的存在。华夏母亲生命的延续带来希望的光如同坟头上的花环一样,给华夏民族带来了生的希望和黎明的曙光,这也是“母亲”背后的深刻隐喻。“母亲”背后的第三层隐喻,就是对“母爱”的解构。《风波》中的七斤嫂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从她的身上看不到更多的慈爱和对生命的呵护,她对女儿六斤的怒斥,间接地造成了对其自尊心的伤害、对这个鲜活生命的打压,六斤对奶奶九斤背地里的偷骂、见势便溜的行为间接表现了母亲七斤嫂的教子无方,在七斤嫂对九斤老太一番还嘴和辩论中,体现了七斤嫂对母亲的不尊重,自然女儿六斤的心中亦没有“孝悌”,母亲七斤嫂在传统母亲形象中的母性慈爱几乎荡然无存,在她身上,母爱被解构,母亲的形象在瞬间轰然倒塌。
  《呐喊》中的母亲形象是旧时代中的母亲,她们有着发自生命原态的母爱、受制于“权力”的悲哀、蕴含着丰富的隐喻,对这些形象的深入阐释让我们对《呐喊》有了更丰富的体悟。
  ①②③ 鲁迅:《呐喊》,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年版,第35页,第36页,第40页。
  作  者:杨雪,云南民族大学文学院2011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编  辑:郭子君 E-mail:guozijun0823@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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