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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岁月 jojo【铁凝,在远逝的岁月中反观历史】

发布时间:2019-05-22 06:49:55 浏览数:

铁凝的文字与她的知青经历联系在一起,那是她自己内心感动的生活经验提炼出的作品,是与生命的体验感动相融合的文字“我第一次在村里过生日是十八岁。那天有一场秋雨。队长钻进玉米地给我劈了俩要命甜棒;几个半大姑娘每人送我一只麦秸秆编成的戒指。戒指套上我打满血泡的手指,我竟然还有点心跳。晚上我赶紧就着柴油灯把这一切写进家信。那时候我又热情又虚荣。又一个生日,房子漏雨,我开始怨天怨地……如今一切都成了过去。可近在眼前的,却总是那些个“过去”。经过冷静之后的热情才是真正的热情吧。我感谢冀中平原那密密实实的青纱帐,它把我领进生活,教会我永远喜悦人生。”如上这段文字出自铁凝为自己的小说《村路带我回家》写的前言中。小说写于1984年,发表在当年的《长城》杂志上。该小说后来被北京电影制片厂改编为同名电影。这部小说,同时入选1984年出版的《知青小说选》,在其中,每一位被选的作者都在其作品前写有一段题头话。铁凝写下了如上这段文字。曾经担任《知青小说选》编辑并在此后撰写《作家铁凝》的文艺理论家、作家贺绍俊将铁凝与其他几位入选《知青小说选》的作者,如韩少功、史铁生、王安忆、张承志等的题头前言做了一番比较,他认为:这些作家都是将知识青年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化的内容进行思考的。因此,他们几乎都是采取鲜明的知青主体视角,站在知青立场上,去反观农村、反观人生、反观历史。而铁凝则没有这种强烈的知青情结,在她的思考过程中,知青生活是融在整个农村生活之中的,她不会去把二者剥离开来。这部小说当时并未引起更多的关注,倒是很多年后,研究现代文学的学者赵园敏锐地发现了乔叶叶这个人物的思想价值。她称《村路带我回家》是“写知青历史的上乘之作”。她说:“《村路带我回家》写乔叶叶留在东高庄,在已无须‘扎根’的时候扎根,那想法正因简朴到极点而动人。小说由写政治化的知青生活着笔,却写出一个‘化外之人’因懵懂天真而保有了天性自然。”放弃两次机会,在农村生活“到那儿去,接触到的也就是十七八岁、二十岁左右的乡村女孩子,从城市里来到乡村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我觉得首先是这些女孩子接纳了我,我想非要刨这个根的话,这可能是我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根基,这些女孩子接纳了我。你说乡村是什么,是一片土地接纳了你吗,你必须有一个具体的,什么接纳了你,什么使你在那儿还有快乐。本来我们也是小孩嘛,那时候正因为有了她们,我觉得不那么陌生了,你的温暖、暖意从哪儿来的,你的那种相对的踏实感从哪里来的,我觉得就是从这些女孩子身上来的。”(见铁凝、王尧对话:《文学应当有捍卫人类精神健康和内心真正高贵的能力》,载《当代作家评论》二○○三年第六期)。铁凝在她的散文中多次提到过当年在乡下的一位农村姑娘素英。她忘不了她在乡下过生日时,“农村的女友捧着我的手把麦秆编成的戒指套上我的手指”,当然她更忘不了,那时她的手上因为劳动打了十二个血泡,看到这些血泡,“一个名叫素英的农村女友捧着我的手哭起来”。铁凝一再地提到素英的哭,这是一种怜惜的哭,也是一种理解的哭,热泪中传出的是农民的、女性的善良。这份良善,温暖,一直荡漾在铁凝的文字中。1975年,铁凝高中毕业,未满17岁的她面临着人生的第一次重大选择。当时还是“文革”期间,还没有恢复正常的高考,高中毕业后主要是下乡当知识青年,但根据政策规定,两个子女的家庭可以让一个子女留城,铁凝的妹妹还小,父母显然希望铁凝能够留下来。而且此时铁凝还有更好的去向:通过她家一名在部队的亲戚的努力,第二炮兵文工团决定招她当文艺兵。在那个年代,当一名文艺兵正是年轻女性最羡慕的职业。此前,铁凝学过芭蕾舞,有美妙的舞姿,在父母以及周围的朋友眼中,当文艺兵是最好的选择。但是,铁凝在家中突然宣布了她的重要决定,她要到农村去,当一名知识青年。贺绍俊如是分析:是铁凝对文学的自信,使她自主地选择了一条她自认为能够通往文学的道路。“她做出这个决定的目的是为了实现她当作家的梦。今天的年轻人恐怕不能理解,为什么当作家就必须选择到农村去当知识青年。因为在那个特定的时代,人们能够接受到的文艺理论只有一种被认定为唯一正确的、非常政治化的文艺理论。这种文艺理论突出强调了深入生活,强调了生活是创作的唯一源泉。”在此前一年,在她父亲的引荐下,她见到了作家徐光耀,《小兵张嘎》的作者。在徐光耀这里,铁凝的写作才能得到了鼓励,或许,正是由于此,坚定了铁凝要当作家的梦想。“铁凝在那个年代,无论是从社会上,还是在学校里,无疑已经灌输了足够多的关于深入生活之类的教诲。十几岁的铁凝自然而然地会把作家与深入生活连在一起,她以为,要当作家就必须深入生活,而生活在哪里,她不知道自己每天就在生活之中,她认为只有工农兵的生活才叫生活。在她的印象中,那些大作家都是从农村出来的,给了她鼓励的徐光耀就是来自农村的作家。”贺绍俊写道。在下乡与当文艺兵之间,铁凝的内心一定经过剧烈的挣扎吧。“铁凝像当时所有的女孩子一样,非常向往成为一名文艺女兵。她有一位姑姑是军人,上中学的时候,她就常常缠着姑姑,从姑姑那里讨得一套军装,然后天天穿着这身军装,自觉非常神气。应该说,军装就是那个政治年代的时尚,而铁凝并不拒绝时尚。”但是,对文学的自信以及追求强大到可以打败任何美妙的诱惑。“尽管铁凝对文学充满自信,一定要为了当作家而到农村去,但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这么大的事,真要做出决定,还要得到家长的同意。毫无疑问,铁凝给父母出了一道难题。母亲坚决不同意。铁凝的母亲从小就在城市长大,对农村有一种天然的隔阂。更何况她听到很多关于知青在农村遭受苦难、尤其是女知青还被凌辱的传闻。母亲更容易从情感的角度出发,她不愿看到自己的女儿掉进火坑,所以强烈反对女儿到农村去。她把这些传闻都讲给铁凝听,告诉她到农村去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铁凝转而把乞求的目光投向父亲,希望能从父亲那儿得到支持。父亲考虑问题更趋向理性。他从女儿的决定里看到了一种明确的志向。况且,大作家也是好朋友的徐光耀的鉴定,也使他相信,女儿身上蕴藏着文学天分,她一定会在文学上有所出息。父亲站在了女儿的一边,他帮女儿做她母亲的工作。母亲勉强同意,但她在情感上仍难以接受,一次又一次伤心地哭泣,又疼又恨地望着女儿,气哼哼地说,你就去当你的“女高尔基”吧。那时候的中国大地上唯一能够公开推崇的作家大概就是高尔基了,母亲对女儿的痴迷文学无可奈何,只好把气撒在“高尔基”身上。你去当“高尔基”吧,而且还是女的“高尔基”。 1975年夏天。应届毕业的中学生照例有一大批作为知识青年被安置到农村。铁凝也是其中的一位,但由于铁凝是放弃了当兵的机会,主动提出下农村的,她就被当局作为了宣传的典型。临到出发的那天,在保定市委大门前举行了隆重的欢送仪式,铁凝作为知青代表在仪式上发言,然后她在敲锣打鼓的热烈气氛中被欢送的人群簇拥着上了披红挂彩的大卡车。卡车雄赳赳地绕着保定城一周,仿佛是英雄的战士出征。(摘自贺绍俊《作家铁凝》)在河北保定当知青时,铁凝身上,还发生了一件事情。这件事再一次证明了文学之与铁凝的重要意义。贺绍俊在《作家铁凝》中写过这件事:“1977年,恢复全国高考,尚在农村的铁凝也同其他知识青年一样希望去上大学,而且她觉得要读就得读北京大学中文系。她就揣着已经发表的几篇小说,乘火车跑到北大,她将小说交给中文系办公室的老师,申述说她的数学不好,但能写小说,能否给以特别对待。后来北大中文系还给她回了一封信,说非常欢迎你来中文系学习,希望今年就报考……但河北的老作家们劝阻铁凝留下,他们说,中文系不是培养作家的。那你是想当作家呢,还是想当一个北大中文系的毕业生呢?铁凝想了想说我还是想当一个作家。铁凝最后放弃了上大学的努力。”一次放弃当文艺兵,一次放弃考大学,两次放弃,“这既看出她对文学自信得可爱,也透出她为文学单纯得可爱。”“……我想当作家。父亲说中国作家是理应了解乡村的,他冒险地鼓动着我,我冒险地接受着这鼓动。其实,有谁能保证,一旦了解了农村你就能成为作家呢?”(见《铁凝影记》第五十三页,河北教育出版社一九九八年出版)多年后,再回望这段知青岁月,没人能够否认,它在铁凝的文学生涯中占据的重要地位。农村生活的底蕴“现在妹妹来了。目的单纯而又明确——和我玩一天。可是我正在干活儿啊,我的农药还没喷完呢。我怎么能在这广阔天地里,在这大忙季节和妹妹‘玩’一天呢。那时的我们,本能地提防这个‘玩’字。社员们却围拢过来了,这群善良而又乐观的人,在那个禁玩的年代,他们是依然懂得人情世故、家长里短的人。他们要我放下喷雾器领我妹妹回知青点,他们说,这老大一片地,不缺你这一半个劳动力。谁知他们越是劝我,我越是不肯离开,仿佛在逞能,又好像要利用我妹妹到来这件事接受考验:看看我的大公无私吧,看看我革命的彻底性吧,看看我铁心务农的一片赤胆忠心吧……我把妹妹扔在地头,毅然决然地在棉花地里干到中午收工。”这是铁凝的一篇散文《24年前的24小时》中的一段话。在这篇散文中,铁凝叙述了妹妹来探望她的那一天发生的故事。多么纯粹的劳动意识。来自城市的她在用这样的方式表明,看,我和你们一样,吃苦耐劳。铁凝所在的农村是河北的大平原,这里盛产棉花。铁凝四年的农活中大概多半都与棉花有关。从下种,到间苗,到采摘棉花,还有掐花尖,打花杈,这些活儿铁凝都干过。在农村的铁凝,这一时期,写了一些短篇小说。《不受欢迎的礼物》《收获》《排戏》《欢欢腾腾》等,发表于《上海文艺》《河北文艺》等刊物。而一些更具有意义的小说,则是在她1979年后结束知青生涯,调往河北保定文联后写的。铁凝在农村的第一年,分到了几斤从地里采摘的新棉,这是她第一次分享自己的劳动成果,她非常珍惜这份劳动成果,把它絮成了一床新被。四年后她回城时,背回了这床被子,二十几年过去了,这床被子还伴随在她的身边。这也许是一个寓意,农村的那份记忆一直包裹着铁凝的思绪,一直留给她一份温馨。铁凝对棉花是充满着感情的,在《棉花垛》中,“花地像大海,三里五乡突起的村落是海中的岛屿。那时花叶红了,花朵白了,遍地白得耀眼。花朵被女人的手从花碗儿里一朵朵托出来,托进倚在肚子上的棉花包……”“如果做一个比喻,这些农村的记忆就是铁凝采摘的精神上的棉花,她在农村只是完成了采摘的工作,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不断地摆弄着这些棉花,要把它们絮成一床床温暖的新被子。在农村阶段的写作,可能说还是一个粗加工的写作,仿佛把采摘到的棉花直接搬上了小说。只有等到离开农村,铁凝有了一个认真‘絮花’的过程,她的创作才会突飞猛进,她提供给我们的才会是‘被子’。”贺绍俊说。此后,《哦,香雪》中的香雪,让整个文坛为之眼前一亮。孙犁评价说:“这篇小说,从头到尾都是诗,它是一泻千里的,始终一致的。这是一首纯净的诗,即是清泉。它所经过的地方,也都是纯净的境界。”2006年铁凝的小说《笨花》,是写农村的历史长卷。“就文学而言,‘笨’也是不容易的。在这样一个精彩而又精彩的时代,我希望自己有耐心‘笨’下来,去试着触摸‘笨’字里所蕴含的本分,沉实和大的智慧。”铁凝说。铁凝作品中自始至终流淌着温暖与良善。对此,贺绍俊做如下解读:“善主要是农村生活酝酿起来的,是源于她走进农村生活时的精神准备、精神向度和她当时的人生态度,是她对农村生活的一种理想化过滤。而将铁凝的文字与她的知青经历联系在一起,我们可以体味到,那是她自己内心感动的生活经验提炼出的作品,是与生命的体验感动相融合的文字。四年农村生活,知青经历,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生命中,并辐射到她此后的文字中。(本文部分内容参考自贺绍俊《作家铁凝》、铁凝著作。)责任编辑 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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