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盛宴【激情飞扬！我在《王的盛宴》当“马替”】

“马替”， 这是一个新兴的职业，是指替戏里主要演员完成马上戏份的演员。我们在荧屏上看到战马忽然摔倒，骑手被甩出很远，或者那些平时根本不会骑马的明星却能扬鞭飞驰，甚至在马上潇洒地与敌拼杀，这些精彩镜头就是“马替”的功劳。他们专门在影视剧里替那些大腕完成骑在马上的高难度、高危险戏份。前不久，热播剧《永不磨灭的番号》中的“丁大算盘”在拍片中因枪响毛驴受惊，连人带车栽进山沟身亡。对“马替“阿龙来说，这种惊险的事他曾遇到过许多次！但无论“马替”们的功夫如何精湛，却永远无法在镜头里“露脸”，观众看到的只是其背影或轮廓。小“马迷”成了专职“马替”阿龙，瘦高个，染着金黄色的头发，谈笑间透着一种很活泼、阳光的青春气息。今年22岁的他如今已经有3年多的“马替”生涯，而且，他还与冯绍峰、周星驰、周润发等大明星合作过，参加了好多部大片的拍摄。出生在浙江一个农民家庭的阿龙，从小就与马有缘。阿龙的小时候，村里有人养了一匹马，没事时他就让大人扶着骑在上面过把瘾。后来胆子越来越大，干脆独自驾驭。尽管有时摔得鼻青脸肿，但他仍觉得这是一种很刺激的运动。这匹马的主人曾是一位老革命，他告诉阿龙，马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它是懂感情的。老人回忆说，那年他所在的部队把马步芳的残部包围在一座山上，他的团长看上了敌骑兵师长的坐骑“黄毛风”，下令不要伤了这匹好马。敌人被围了三天三夜，粮尽水绝。一天夜里，这匹马突然身上绑满被子冲向一个小河沟，在水中打了一个滚，让被子吸满水后又冲回山里。后来，敌人终于被消灭，“黄毛风”也被套牢，但它就是不服新主人。一天，“黄毛风”冲破人们的道道拦截，越过高高的栅栏，最后坠落山崖。这匹军马的忠诚感动了在场所有的人，称赞它能和关羽的赤兔马相媲美，后来还专门为它建了一座墓。自从听了这个故事，阿龙对马就有了一种很特殊的感情。高中毕业后，阿龙不愿像村里其他伙伴那样去办家庭工厂或外出经商，因为喜爱马，他去了一支马队。这里浩浩荡荡有好几百匹马，老板是位性格豪爽的河南汉子。前几年拍摄的《汉武大帝》、《英雄》、《施琅大将军》、《县令黄马褂》、《贞观长歌》等影视剧中，所用的马匹均来自这个影视马队。阿龙很想当个像西方电影中的那种驯马师。驯马之前，他要摸清每匹马的性格，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骑着马跑一圈。“马像人一样，有不同的性格和脾气。”师傅介绍说，有经验的驯马者，通过遛马、上马、跑马时马的反应就能知道马的脾气性格，从而确定不同的训练方式。新马必须反复地骑，驯化马的野性，适应被人骑的感觉。老马也得经常训练，一是锻炼它们的体能，另外，训练它们与人的配合。“有的马性格刚烈，有的马爱偷懒，有的马胆子小……马和人一样，也需要因材施教。”阿龙内行地说。“训练时要对马奖惩分明，犯了错误要立即制止，严厉批评；表现好的时候，要给食物或精神上的奖励。有些烈马，还要施加‘暴力’。驯马手都很心疼自己的马，但是训练时必须严格要求，否则马可能出现不听指挥的情况，就会发生危险。”此外，阿龙还要想方设法与马交朋友。“马聪明着哩，它们也有自己的自尊心。”当阿龙表扬它们的时候，马就用脸或鼻子在阿龙身上、手上蹭，有时还会昂头嘶叫几声；如果被批评，马就一声不吭，有时还会认错似的用头在阿龙怀里拱两下。一次，阿龙刚跃上一匹新马“黑旋风”的马背，忽然新队友由于坐骑失控，横向向他冲撞过来。他的马受到惊吓开始拼命奔跑。阿龙右脚脱镫，缰绳脱落，身体直向马的左前方倒下去。记得师傅曾反复告诫：“骑手身系三条命，嚼子、肚带、镫。”阿龙深知脱镫的危险性，双手紧紧抱住马脖子，身体半吊在马背上。狂奔不止的“黑旋风”直到一堆松软的马粪前才戛然停下，他松开双手掉了下去。半年下来，阿龙练就了一手令人叫绝的马上功夫，驯马更是有独门绝活。2008年冬天，根据老板安排，他被派往离家不远的横店影视城，做专职“马替”。与众多大腕成好友阿龙介绍说，如果你在荧屏上看到战马忽然摔倒，骑手被甩出很远，或者那些平时根本不会骑马的男女明星却能扬鞭飞驰，甚至在马上很潇洒地与敌过招，这些精彩镜头就是“马替”的功劳。他们专门在影视剧里替那些大腕完成高难度、高危险的戏份。“尤其女演员，有几个会骑马的？好多人都不敢亲自拍的，他们怕摔，如果只是被马踢了那还好，要是被马踩了身子和脸，那可能会残废或毁容，谁不怕？”听上去的确有点可怕，所以，“马替”也自然成了片场中不可缺少的“特殊角色”。令阿龙兴奋的是，刚来横店不久，他就有幸见到了吴孟达、张国立、李冰冰、李菲等明星，有的群众演员还能与明星们合影留念呢！一位领队告诉阿龙，还能帮忙安排他做特约演员，在镜头前面弄个特写，并讲上几句话呢，这让小伙子惊喜异常。阿龙第一次当“马替”，接的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剧组。当时导演要求女主角骑快马，拍摄一个离去的背影，但这位娇柔美女还不怎么会骑马，试过几次，她对马很畏惧，最后还是选择了用“马替”来拍。“虽然我是男的，但我身材很瘦，高矮和女一号也差不多，所以导演就让我穿上她的衣服，替她策马奔驰。”谈到对这位女演员的印象，阿龙说：“感觉一般，她的经纪人管得比较严，都没有机会合影留念，只是签了个名，最后还不小心被我搞丢了。”不过，后来周润发演《孔子》时，阿龙当他的“马替“就没有这种遗憾了，因为事后“发哥”不仅专门抽出时间和他合影，还特意送他一件签了名的T恤做纪念。不知是不是因为发哥人好，拍摄期间那匹马格外听话，一切都配合得很到位，阿龙轻松地圆满完成了拍摄任务，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拿到一笔数目可观的报酬。不过，阿龙马上转口说：“你可不要以为吃这碗饭很轻松，不会一直这么走运的！”事实上，过了没多久阿龙就“倒霉了”。当时他在电影《剑蝶》里为吴尊当“马替”，要从6米高的城墙上往下跳，然后在空中被乱箭射中，再落到马背上，骑马逃走。但没想到，阿龙跳下去的时候，并没有直接跳到马背上，而是落在了马肚子下。马受惊后，开始狂奔，他的腿又被马踩到的绳子缠住，于是被拖出去了十几米，最后还是几个胆大的工作人员将马止住，才脱离了危险。 阿龙的马上功夫很棒，能做飞马捡钱、倒立、射箭等多种高难度动作。平时他负责十几匹马的生活和训练，更是马的“保姆”。“要喂马、给马梳洗，洗澡，通过无微不至的悉心照料培养感情。”阿龙说自己很享受这个工作，喜欢这些性格各异的伙伴。马群里有一匹母马嘴很馋，每次吃干草的时候，吃着吃着都要停下来，到门口看主人有没有送胡萝卜之类的鲜菜来，如果没有又回去接着吃干草，过一会儿，它又跑到门口张望，来来回回好多趟，特别有趣！还有一匹混血马个性很骄傲，饿了的时候从不走到门口去张望，而是用蹄子去敲敲门，仿佛说：“怎么还不送好吃的来啊？”对于每天循环往复、简单枯燥的刷马、刮马、遛马、清理马厩等程序化的工作，阿龙都一丝不苟。无论春夏秋冬，半夜起来给马喂草喂料，他从不误时；新春佳节，老板送来的新鲜苹果，大家不愿自己独食，都与马分享。执行拍摄任务时，更是把马当成亲兄弟。每次收工，有时汗水浸透了衣服，但他总是坚持先遛马，后换干净的衣服，情愿自己累着也要让马消消汗，防止受凉感冒；寒冬拍片有时露宿深山野外，阿龙与马相依相偎，共披一件大衣；酷暑外出执行拍摄任务，常常是人马共饮一桶水，小伙子习惯了先饮马，宁可自己口干舌燥也要让马多喝几口。在拍摄《兰陵王》时，阿龙给陈晓东和冯绍峰当“马替”。他发现陈晓东是一个特别平易近人的人，对马也是特别有研究。有一天拍戏因为下雨，一上午都没拍成，与大家一起躲雨的陈晓东，不仅向阿龙讨教了一些关于骑马时应该注意的问题，后来他连马的口味都摸透了，多次带来胡萝卜和苹果给马开小灶。这种心灵沟通最终奏效了，他大受马儿欢迎。马儿被他抚摸时很受用，他骑上去马儿可听话了。除一些特技外，很多的马上镜头都是陈晓东本人完成的。最有意思的是，陈晓东骑马打仗前，还试过和马说话：“乖乖，以后我就跟你混啦，你罩着我点，我也会好好待你的！”阿龙被他逗得忍俊不禁。在片场，有时陈晓东的烟抽完了就抽阿龙的，阿龙没烟时也直接向他要。“我跟陈晓东说想拍戏，他就会拿剧本给我看。”两人亲得哥们似的。有趣的是，这位大明星甚至还知道，“马站立着代表健康，侧卧着就是生病了。”希望有一支自己的影视马队其实明星们和“动物演员”建立感情很重要，有时它们甚至会救你的命。2012年7月，由章家瑞任总导演、刘烨主演的安全悬疑大片《杀戒》，在拍摄一场刘烨拦惊马的戏时就出了小意外。该场戏是要刘烨将跑出马棚的马再赶回去，当所有准备工作就位，导演喊开始时，马却呆在棚里不动，旁边的人一着急就踢了一下马肚子，被踢的红棕马瞬间变得暴怒，狂奔出马棚，并挣脱了安全缰绳。此时刘烨还毫不知情仍然按剧情扑向马，使劲拽缰绳，马被拽住，挣脱不得就开始前仰后踢，将刘烨带离地面。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刘烨抓住缰绳不放，硬生生将扬起的马头拉下来，马蹄就扬在他面前也毫无惧色，倒是把现场所有的人都吓得够呛，赶紧用绳子套马，拉住了它。事后，所有人都好奇刘烨怎么那么勇敢，一点都不害怕呢？刘烨说他早和这匹马建立了深厚感情，所以才不害怕它，同样，这家伙也不会对自己有恶意。“马的智商很高，是懂感情的！”阿龙还透露说，在《王的盛宴》里，刘烨饰演的刘邦几乎天天与马打交道，摔马、被马踢都是有过的，制伏这匹马自然是不在话下了。当然，在拍片中也有一些颇令人痛心的事。比如在《永不磨灭的番号》中扮演“丁大算盘” 的本色演员高天昊，前不久在甘肃拍片时，因枪响毛驴受惊，连人带车栽进山沟，致其重伤身亡。阿龙说，这头毛驴应该是没受过训练的，要不，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极小。像横店影视城以及其他地方的“影视马队”、“动物演员”都是训练有素的，由于常年拍摄影视剧，不少马儿早已“身经百战”。对拍摄现场的调度、表演等情况都比较熟悉，可以说是专业的马儿群众演员。让它们做什么动作只需稍稍提醒一下，这些马很快就会心领神会，像卧倒、起扬、摔马、腾空跨越障碍物等，统统小菜一碟。有好莱坞演员称，中国很多剧组在拍片时都存在虐待动物的行为。一位网友更是危言耸听地说，凡是被剧组“相中”的马必死无疑。阿龙对这种说法却不屑一顾。他说最“热闹”的新版《三国演义》，这部电视剧杀青后，有人在网上透露：“该剧组的马在拍戏中一共牺牲了六匹，疯了八匹，连马都受不住了，你想想这大概是什么样的一个战争场面吧！”还有人说，为了逼真地表现战争场面，剧组采用实拍手法，在拍摄火烧曹营等大场面的特技过程中，将租来的大部分是新西兰进口的纯血马，严重烧伤、摔残，此“卖点”一经披露，立刻引起一片哗然。其实这完全是媒体的炒作，不符合实际情况。阿龙说，为了使剧集的质量更加精良、细节更加完美，当时新《三国》剧组专门从澳洲进口了十余匹纯种赛马。每匹马二十多万美元，谁舍得“马脖子被拧断”、“被烧死”？真实的情况是，剧组对马非常爱惜。比如赵云骑的那匹白马，就有三匹普通马做替身。一些侧身躺在地上的镜头就由它们来完成，因为这些马是常年拍影视剧的，比“澳洲纯种”更专业，能明白表演要求。在拍摄一些骑在马身上作战的高难度镜头时，演员聂远骑的是一个1∶1的石膏模型假马，据说造价也不低，因为很逼真。记得一次聂远在现场拿着苹果去喂马，差点把假马也一起喂了。此外，剧组里的制片、道具、动作设计部门都有专门保护马匹的措施，像拍摄马匹摔倒的镜头时，都会提前在地上铺上非常厚的海绵垫，至少有二十厘米，再在上面铺上比较细软的沙土。他们还准备了胶垫、护具，给马绑在容易受伤的部位。那么，在剧照和片花里看到的那些画面，比如马匹冲撞、中箭、流血什么的，又是怎么拍出来的呢？不会真的是在现场就那么做吧？阿龙连连摇头，解释道：“当然不会。那些场景都是特效化妆组做的效果，和人一样的，士兵也有这些镜头啊！还有一些冲撞的镜头是用刚才说的那种石膏假马拍的，只不过动作导演和剪辑师会通过镜头的蒙太奇处理，给观众造成好像是真实的错觉。这种危险镜头剧组绝对不会用真马拍摄！”说到“假马”阿龙还讲了一件趣事。前不久，斯皮尔伯格的《战马》在全球上映后好评如潮。它讲述了一个男孩与一匹马之间非同寻常的友谊，他们被分离的命运因为第一次世界大战又重新交织在一起。片中战马乔伊与小主人阿尔伯特之间深厚的友谊让人感动，尤其是乔伊用自己的马头去拱阿尔伯特，让人看起来那么温馨。令人惊讶的是，战马乔伊居然是一匹由真人操作的仿真马模，而在电影的播放过程中，我们竟一点也没看出破绽！让“替身”替动物明星完成一些它们无法表达的感情戏，我们不得不佩服这位大导演的奇思妙想。当“马替”是一种有点危险的职业，虽然，最多时一个月也赚到过一两万，但也有令阿龙感到很遗憾的事。比如无论“马替”们的功夫如何精湛，却永远无法在镜头里“露脸”，观众看到的只是其背影或轮廓。几年来，尽管自己一直默默地充当幕后英雄，但阿龙还是感到很满足，因为他喜欢这种“充满挑战又很刺激”的另类酷生活。阿龙的梦想是，趁年轻多赚点钱，然后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影视马队！（本文系独家采写，严禁转载、上网。违者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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