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叛逃女儿去世】历届克格勃主席的命运

　　2011年11月22日，拉娜・彼得斯因患肠癌于美国威斯康星州去世，终年85岁。正如她晚年生活一样，其去世并没有吸引太多公众注意力。实际上，她是前苏联领导人斯大林的独生女。
　　在1970年与美国人结婚并改名拉娜・彼得斯之前，从1926年2月28日出生开始，她叫斯维特拉娜・斯大林。1953年其父亲去世之后，她开始使用母亲的名字阿利卢耶娃。
　　她的三个名字伴随她从斯大林执政时的克里姆林宫到美国威斯康星州的乡下，从斯大林眼中的“小麻雀”、苏联的“小公主”，一路演变为叛国者和隐匿者。“不管我做什么说什么，我父亲的阴影总在我身边徘徊。”1983年，在接受《芝加哥论坛报》的采访中她这样说道。
　　斯维特拉娜：“他毁了我的生活”
　　她的一生就是一部精彩的俄罗斯小说。故事从她与斯大林亲密的父女关系开始。在斯大林的统治之下，百万人丧命。可是当这位统治者回到家里，他会称女儿为“小麻雀”，抱她、吻她，给她买很多礼物，还给她播放美国电影。
　　那个时候，小拉娜――或者说斯维特拉娜，是苏联的名人。但日子不都是美好的。1932年，她的母亲――斯大林的第二任妻子自杀身亡。但斯维特拉娜被告知，母亲死于阑尾炎，多年以后她才了解真相。
　　作为斯大林的女儿，她切身感受到了父亲的冷酷。
　　在少年时期，斯大林忙于和德国打仗，父女关系开始疏远。16岁那年，斯维特拉娜爱上了大她24岁的电影制片人卡普勒。她的父亲强烈反对二人走在一起，说卡普勒是“浪荡的艺人”――还是犹太人。而后，卡普勒被流放西伯利亚达10年之久。斯大林还不让她学自己喜欢的文学和写作课，坚持让她学历史，好成为“一位有教养的马克思主义者”。
　　2010年接受英国《每日邮报》采访时她说起了父亲：“他毁了我的生活。他将我爱的人投入监狱还将他流放，我第一次看到我的父亲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在她的眼里，“他是个非常简单的人――非常粗鲁、非常残忍。”
　　在她17岁那年，另一个犹太人、她在莫斯科大学的同学莫洛佐夫向她求婚。这一次斯大林勉强同意了――但他说绝不会见新郎。1945年，斯维特拉娜嫁给了莫洛佐夫。他们育有一个孩子约瑟夫，但不幸的是，这段婚姻只维系到1947年。
　　1949年，斯维特拉娜的第二个丈夫是斯大林喜欢的人，尤里・日丹诺夫，斯大林得力助手安德烈・日丹诺夫的儿子。这段只有一年的婚姻留下一个女儿叶卡特琳娜。
　　在父亲生命的最后几年，斯维特拉娜的世界也越来越黑暗。赫鲁晓夫后来在他的回忆录里写到了1952年的新年晚会：晚会上，斯大林扯着女儿的头发强迫她跳舞。
　　1953年斯大林去世，继任者赫鲁晓夫的清算开始。“公主”开始使用母亲的名字阿利卢耶娃，也失去了大部分特权。
　　阿利卢耶娃：叛逃之路
　　1960年代，她与一名叫布里杰西・辛格的印度共产党员相恋。但苏联官方并没有允许他们正式结婚。1967年，辛格病重并在苏联去世，苏联官方不情愿地答应阿利卢耶娃，将辛格的骨灰送回印度。
　　到这年3月，阿利卢耶娃在印度已超出逗留期限一个多月，苏联驻印度大使馆向她传达了莫斯科方面的“最后通牒”：阿利卢耶娃要立即返回苏联。
　　但阿利卢耶娃已决意出走，为了躲避克格勃，她到美国大使馆寻求政治避难。很巧的是，阿利卢耶娃住在苏联大使馆的那几天，使馆上下一片忙乱，布置迎接“三八”妇女节，因为届时苏联元帅、国防部副部长扎卡洛夫访印，要在使馆中会见印度官员。
　　3月6日晚上，阿利卢耶娃趁着众人忙乱，用电话约来一辆出租车，就这样直奔美国大使馆。连她自己也想不到，“忽然间一切变得那么容易和简单”；“我真幸运，我飞出了牢笼。”
　　这也让她成为继1961年芭蕾舞演员鲁道夫・纽瑞耶夫叛逃事件以来，最轰动世界的苏联叛逃者。
　　美方很快指派中情局官员帮助阿利卢耶娃一路经意大利逃向中立国瑞士。虽然美方担心美苏关系，但最终，约翰逊总统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同意接纳阿利卢耶娃。
　　1967年4月，阿利卢耶娃抵达纽约，记者和摄影师在机场已经守候多时。阿利卢耶娃随即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并公开谴责苏联。她表示自己在苏联的时候被压抑了很久，来到美国是寻求自我表达的。
　　没过几个月，阿利卢耶娃就出版了自传《给朋友的20封信》，扉页上印有她的题词：“为了纪念我的母亲。”她本打算在十月革命50周年纪念日时发布这本书，但遭到了苏联政府的反对，出版日期提早了些。这本畅销书给她带来了超过250万美元的版税。
　　在书中，她形容父亲是个冷淡而多疑的人，还记录了斯大林流放自己爱的人、逼迫她学习历史，自己还按照他的意愿做了教师等事。她后来出版的第二本自传《仅仅一年》记述了她从苏联叛逃到美国的经历，同样很畅销。
　　在定居新泽西州普林斯顿之后，阿利卢耶娃曾公开焚毁了她的苏联护照，并说她永远都不会回到苏联。她谴责父亲是一个“道德和精神上的妖怪”，称苏联已经“烂到骨子里了”，还把克格勃比作盖世太保。
　　在很多采访中，阿利卢耶娃常常表示自己很孤独。但阿利卢耶娃很快就又找到了伴侣。1970年，她嫁给了美国人威廉・维斯利・彼得斯，并改名拉娜・彼得斯。
　　拉娜：中情局的宠物
　　但1973年，拉娜又离婚了，并取得了8个月大的女儿奥尔嘉的监护权。
　　1978年获得美国国籍之后，拉娜和奥尔嘉搬到了加州。直到1982年，为了让女儿能上英国的寄宿制学校，她们去了英国。
　　她也开始说父亲的好话。到了1983年，《时代》杂志报道说，她宣布撤回当年对父亲的谴责，并承认“如果他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他会枪毙我的”。
　　与此同时，斯大林的名誉在苏联开始得到部分恢复，苏联政府的管制也开始放松。拉娜开始被允许和留在苏联的孩子联系。1984年11月，拉娜・彼得斯和女儿奥尔嘉来到莫斯科，并要求能留下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拉娜开始指责西方。她对媒体说，在西方她其实是中情局的宠物。
　　拉娜很快就恢复了苏联国籍，但他们生活得却很糟糕。拉娜留在苏联的儿子、女儿拒绝和他们的母亲、妹妹见面。1986年4月，这对母女又回到了美国，苏联政府这次没有反对。自那以后，她们定居在威斯康星州。此时，拉娜又否认了自己之前的反西方言论。她说自己被误解了，尤其是所谓“中情局宠物说”。
　　“你不能为命运感到惋惜，”拉娜曾经说，“尽管我非常为母亲没有嫁给一个木匠而遗憾。”
　　走过多年的叛逃之路，最后，拉娜彻底从公众视野中消失了。
　　拉娜晚年在威斯康星州里奇兰县过着贫困的隐居生活――早年她把大部分版税都捐给了慈善团体，到后来自己还得承担债务和失败的投资。她有些脊柱侧凸，拄着拐杖走来走去。完全融入了美国文化的她，喜欢美国食物，尤其是汉堡，还喜欢看美国的电影，也喜欢说英语――采访中她曾表示讨厌俄语。据说，她还喜欢缝纫和阅读，尤其是阅读非虚构图书，她的房间里也没有电视机。
　　不管走到哪里，以哪个名字出现，她一生中最重要的身份就是：斯大林的女儿。
　　但是拉娜仍无法原谅父亲。2010年在接受《每日邮报》的采访中，记者问她是否已原谅了斯大林，她怒气冲冲地说：“我无法原谅任何人、任何事。他居然能杀害那么多人，我永远不能原谅他，永远！”
　　（张英荐自《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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