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纪录片《棒！少年》的社会价值、美学价值和商业价值

张 悦

《棒！少年》是由许慧晶执导的独立纪录片，获得第14届FIRST青年电影展“最佳纪录片”奖，于2020年12月11日上映。该片聚焦一群来自全国各地的贫困儿童，他们在爱心棒球基地的帮助下跟随传奇教练学习棒球。他们虽然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可以奋力改写自己的命运。《棒！少年》并不是一部传统意义上的体育纪录片。学界将体育纪录片定义为：“一是对某个明星运动员或者团体的生活、比赛进行全程跟踪拍摄，二是涉及体育方方面面的人或事。”①该片并非将体育竞技作为叙事重点，而是将重点落在身处困境的孩子以及在这种环境下他们精神状态的改变上。他们生活贫苦，原生家庭破碎，而棒球训练基地作为他们的第二个家也面临着拆迁，他们的未来再一次变得模糊不清。影片的最后并不似剧情片一般有完美结局，棒球队赴美征战以失败告终……

《棒！少年》作为独立纪录片所具备的社会价值，反映了“草根少年”叫板命运的真实模样，从而使观众实现从情感认同到社会认同。同时，该纪录片借助双线并进的叙事架构和丰富多样的电影语言，大胆果敢地展现出自由意志与本土化美学。该片还收获学界与民间的一致好评，成为兼具商业性与艺术性的中国独立纪录片代表作，进一步丰富了中国电影市场层次。

在中国独立纪录片的发展过程中，许多导演将注意力放在农村、小镇这类充满矛盾的场域，聚焦这种矛盾下复杂多样的人性，并试图挖掘更深层人性造就的真实社会。独立纪录片正扮演着社会边缘群体“发声器”的角色，积极参与着对社会现实的改造。《棒！少年》将镜头对准边缘群体——一群在风中飘零的留守贫困儿童，一支难寻出路的少年棒球队。

（一）借作品以审视社会现实

王小鲁曾说：“当我们的电影都在乘坐着一种逃离现实的飞行器以加速度飞离地表的时候，中国的独立电影尤其是独立纪录片则承担了现实表达和现实观照的使命。”②《棒！少年》真实直白地告知观众中国留守贫困儿童生活的现状，他们家庭破碎，经济困难。

影片中，与二伯相依为命的梁正双沉默寡言，他在河北风声疾疾的黄色平原上祭拜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将大伯对自己的期待一字一字收好，沉甸甸地落在心上。被妈妈丢下的马虎调皮捣蛋，毫无规矩。外出打工的父亲则在马虎的成长中长期缺位，使马虎成了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坏孩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下包裹的是一个不敢独自睡觉的孩子，叫人心疼。他们是中国697万农村留守贫困儿童的缩影，他们善良又顽皮，坚强又脆弱。当他们在北京相遇，成为公益棒球联盟“强棒天使队”的一员时，新的问题也出现了……导演许慧晶曾表示：“我们想尝试纪录片媒介如何能够跟更多的观众产生连接及互动交流，使其成为社会不同群体沟通的桥梁和润滑剂，从而使一些问题有缓解的可能，使需要帮助的人得到更多人的协助。”③在儿童成长的基础上，我们应当思考更深层次的社会问题：该如何关照困境儿童的心理健康。

（二）尊重全人类的个体价值

在越来越多的独立纪录片中，个人命运承载了更多的普遍意义，而不仅仅是简单地发泄私欲和宣泄情绪，个体的私人影像记忆集合成具有时代特征的真实写照。④影片中，“强棒爱心棒球基地”创始人孙岭峰说：“如果没有棒球，我就是一流氓。”他为基地的孩子们寻找训练场地和资金，寻求国际比赛的机会，将他们从原本破败泥泞的命运深渊中拉出，给他们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棒球改变了孙岭峰，他也希望用体育改变更多的人。70岁的“师爷”张锦新既是这群孩子的“魔鬼教练”，也是他们的人生导师。棒球赛场上的规则亦适用于人生。只有全力掷出的球才能勾画出一道有生命力的抛物线。任何时候，球场上的本垒都会欢迎不惧从头再来的人回家。而片中的两位小主人公更是引起了广大观众的共鸣，有人甚至在片中看到了自己：“虽然现在的我更像小双，但是这电影让我发现自己曾是马虎。”

纪录片最核心的特征是纪录的真实性，体现了一种对人性和人类本身尊重的态度。⑤《棒！少年》用镜头还原了当前社会背景下儿童与成人的双向成长。片中的每一个人物都闪耀着鲜活夺目的光芒——他们对生活和梦想保持热爱，不畏艰难也胆小犹豫，这是真实开放的“原生态”写照。观众在片中寻找自我、找到自我、印证自我的过程，也是独立纪录片突破屏幕和观众建立联系的过程。

（三）以小见大展现人文关怀

在如今这个消费主义盛行、市场经济蓬勃发展的时代，部分人迷失在混乱和失衡的商业一元文化社会中。部分主流商业大片急于向社会大众展示圆满美好的故事，越来越多的人沉浸在虚假的幻象中，而真正需要关注的群体被动地成为“沉默的大多数”。在无人问津的角落，社会边缘群体在挣扎地活着。导演许慧晶在该片的作者自述中如此写道：“真心希望棒球可以带给他们快乐，弥补内心的缺失，获得生存的能力和尊严。当他们成年后每当有怀疑否定自己的时候，可以回想起这部纪录他们成长的影片，提醒他们记得年少的自己为了赢得比赛所做的努力和付出，是多么勇猛、坚定和无畏，记得接纳自己，过得自然舒坦一些。”⑥

《棒！少年》本身的题材扩展性非常强，少年杂草般的人生在疾风中摇曳，棒球场是他们向阳而生的土壤。该片提供了足够多的社会切面。我们看到了安静腼腆的梁正双淡淡地说着自己的故事，小时候因为家里贫穷，双胞胎哥哥被送走，自己则因瘦小体弱差点被活埋，阴郁苦闷的情绪总是包裹着他，师爷评价“他那是有心事”；
我们也看到了桀骜不驯的马虎思念母亲，他像是一只刺猬难以融入基地这个大家庭，只能通过搞怪打架凸显自己的存在感；
我们还看到了城市的快速发展使得棒球基地面临着搬迁的难题，基地的孩子们只能在北京冰天雪地的夜里关灯关窗，不让人察觉他们“活着”的痕迹……在这部纪录片中，有家庭的破碎、亲情的缺失、农村的消亡、成长的阵痛，等等。该独立纪录片通过关注他们的生活，用镜头记录社会转型期难以避免的阵痛，承担着一部分人文关怀的社会责任。

从电影的美学价值出发，独立纪录片的创作者们秉持新的电影观念，采用新的电影手法，以实验性心态探索纪录片在美学上的多种可能性。该片突破固有的电影语言，大胆尝试非传统的情感表达方式，开辟出一种中国独立纪录片有血有肉的本土美学风格，凌厉写实，充满力量。

（一）描绘苦难中的情感形态

《棒！少年》的底色是悲凉的。影片开头，河北萧瑟枯黄的土地上，一个少年怔怔坐在山坡上。观众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灰蓝的天空下他似是忧郁的。梁正双背负着二伯巨大的期待，这种期待承载着改变命运的力量，成为他坚持走下去的理由。中国人的情感形态往往是复杂而内敛的，外在和内在是撕裂的。小小的少年坚韧阴郁的性格中埋藏着一根紧绷的弦，当球队赴美输掉一场承载着庞大代价的比赛时，这根弦随之崩断。梁正双卸下坚强沉稳的伪装，崩溃大哭，伤心欲绝，回到河北躲了起来。面对身患胃癌的二伯，梁正双充满矛盾与纠结，但同时他也是懂事孝顺的好孩子。面对球队，梁正双则表现出害怕自卑和敏感愧疚。他不愿归队，因为他觉得自己辜负了太多人的期待。但事实上，梁正双只是一个12岁的少年，现实生活巨大的冲突却将他打磨锤炼成一副沉稳模样，他认定自己是一个必须报答的工具。

影片结尾，梁正双站在山坡一棵大树下向远方的二伯呼唤：“你不能抛下我不管！”这种表达残忍却真实，也撕开了一道血腥的口子。收获和付出不成正比，现实和梦想相差万里。但这并不影响人们去追逐更好的生活，也不能阻止人们去改变命运，这是刻在中国人骨子里的精神。⑦该片超越了常规意义上运动类纪录片对于个体的关注，并在这个群体中展现了中国人面对苦难的范本——当激情与热血消退后，人们接受遗憾，接受世事无常，接受孤独挫败，找到从头再来的勇气，成为更好的自己。

（二）丰富电影语言的多样性

独立纪录片在发展的过程中不断拉近观众与影片的距离，影片不再是不可置否的作品，而是一种可供讨论的文艺形式。⑧导演许慧晶在拍摄《棒！少年》时秉承一个原则，即“拍的时候放，剪的时候收”。拍摄团队采用多机位和独立录音扩展创作的边界，主机位采用Sony FS7，辅机位采用Sony A7s2，另有一台模拟轨道运动的稳定器。录音采用Zoom F4六输入/八轨外景录音机，外加挑杆。最后在成片中，我们看到了区别于主流电影的、富有个性的声音与画面。片中不惜花大量时间展现马虎唱歌的姿态，每一次的歌声也代表了他当时不同的情绪。“摩托摇”片段，一改曾经惯用的MTV式的剪辑方式，直接采用现场的收音；
暮色之下，马虎高唱“妈妈呀妈妈呀，我想你，你走后的天空一直下着雨……”；
初入棒球队时，马虎不安地唱“我好想逃，逃不掉……”；
和小队友打架后，马虎唱着“我要像梦一样自由”；
到影片结尾时，马虎独自低低地唱着张震岳的《再见》。这种歌声的递进、情绪的转变都体现出马虎的成长。导演用纪录片的视点拉近了与观众的距离，让观众看到了一个真实灵动、有血有肉的少年。导演对于声音的把控也别出心裁。比如，片中保留了球场附近打桩机的声音，甚至特意实录了很多建造机器工作的声音。这些声音和球场上教练教育孩子们的画面形成自然的联系，最后这种音画结合的效果也给人一种天真可爱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前期放开了拍的原则，在后期梳理素材时，导演许慧晶发现了与“浑小子”马虎截然不同的梁正双，他刻苦训练、敏感内敛，眼神总是充满忧伤。在后期剪辑制作时，该片一改最初以马虎为绝对主人公的叙事线，而以马虎和梁正双为主人公的双线并进叙事架构。梁正双与马虎个性一静一动，也使得这部纪录片具备了不输剧情片的内容张力。

（三）传达创作人的自由意志

如今，经历过萌芽期的独立纪录片正处于飞速发展时期。创作独立纪录片不再是文艺青年的呓语和无病呻吟，而是在社会飞速发展的形态中，身处信息不对等的壁垒下，更多的行业从业人员关注到社会的变化，参与到独立纪录片的创作中，带来了更多的观察和思考。

《棒！少年》的导演许慧晶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美术和影像仿佛有种天然的联系，都是一种创造，一种表达方式。许慧晶大学时期拍摄的实验影像作品《天桥》《妈妈的村庄》初现“社会”议题下真实粗粝的风格。许慧晶毕业后，先后就职于南方周末电视部、香港凤凰卫视中文台，并以社会记者的身份制作凤凰卫视专题性节目《社会能见度》（后改名为《凤凰大视野》），聚焦社会边缘群体。许慧晶辗转于不同的角色，以更为立体的视野去看待世界，记录社会不同层次、不同身份的人的生活方式，传达中国独立纪录片创作人呈现事实的自由意志。贾樟柯说过：“我们之所以通过影片继续面对那些我们不愉快的既成事实，是因为我们要改变，我们要变得更幸福、更自由。直到今天，电影都是我寻找自由的一种方法，也是中国人寻找自由的一种方法。”

导演许慧晶直言在《棒！少年》之前经历过一段时间的低谷，这部影片是他探索纪录片新形态的一种尝试。他通过这部影片搭建了一个不同群体间沟通的桥梁，而不仅仅是呈现问题本身。从拍事转向拍人，许慧晶用了十年。他觉得“拍人”会产生共鸣，也能带来与大众对话的可能。《棒！少年》从孤立的个人情绪倾诉转变到体察社会现实中的个体命运，尊重现实，尊重生活，努力承担独立纪录片应该具有的社会角色。

从电影市场的商业价值来看，独立纪录片本身并没有先天的优势，尤其在商业电影的围攻下会显得格外脆弱。但是独立纪录片也是电影市场的一个组成部分，在商业电影发展到极致而趋向崩溃的时候，其自然会被市场催生，成为一种可供投资并获利的商品。在中国，独立纪录片虽然市场份额较小，但却是促进商业市场良性循环的重要一环。独立纪录片与主流商业电影达成动态平衡的关系，其商业价值不容忽视。

（一）探索电影市场运作新可能

从创作角度出发，独立纪录片的“独立”二字体现在作品拍摄时并不被过多干涉，创作团队拥有一定程度的独立性和自由，注重导演个人的思想和艺术手法表达等。⑨而从制作角度出发，独立纪录片的制作成本一般不会超过行业内平均水平。成片后，其作为一种商品，也遵循市场规律。从受众角度出发，独立纪录片实际上是电影市场中一个细分的品类，不具备商业大片的流行性、通俗性和大众性，是一种在小范围人群中流通和传播的小众电影。同主流商业大片相比，独立纪录片处于市场的边缘位置。因此，如何让独立纪录片在大环境下生存进而谋求一种良性的商业循环，是值得学界和市场探索的问题。而《棒！少年》的市场运作则为该问题提供一种新的探索方法。

首先，“影展+商业”的模式是创作团队与出品方讨论得出的基本前提。导演许慧晶将艺术性与商业性进行融合作为自己首要的诉求，在剪辑时寻找平衡点。而爱奇艺作为出品方和版权方也给了创作团队很大的自由度，甚至更倾向于长片走影展路线，其衍生剧集则交由爱奇艺把控。许慧晶最大限度地发挥了导演对于创作自由的权利，最终面向观众的《棒！少年》是一部商业性与艺术性兼具的作品。该片在第14届FIRST青年电影展中获得“最佳纪录片”和“观众选择荣誉·纪录片奖”两项大奖，同时跻身主流电影节，提名第33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科教片。上映后一个月，《棒！少年》及其同名衍生剧集在爱奇艺视频平台上线后广受好评。不少观众在观看电影之后选择通过这部衍生剧集来了解孩子们的生活，这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影片的传播范围和影响力。最重要的是，《棒！少年》市场运作的成功开启了良性循环创作的路径和团队化的合作方式，让更多的投资方和制片人看到独立纪录片是中国电影市场中无法割舍、不可取代的一部分。

（二）平衡行业利润健康分配

一个健康合理的市场构成应该是金字塔形，只有保证高成本、中等成本以及低成本影片以一定的比例组成完整的市场，才能保证行业内资金得到较为合理的分配。虽然中国独立纪录片的市场份额与主流商业大片相比微乎其微，但由于投资成本较低，也降低并分散了资金风险。

从我国电影行业发展进程来看，独立纪录片在这一进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广电部于1993年颁布《关于当前深化电影行业机制改革的若干意见》，并于1994年发布《关于进一步深化电影行业机制改革的通知》，明确提出了电影制片可以自主发行拍制的电影。再到1995年，广电部《关于改革故事影片摄制管理工作的规定》颁布后，电影制作的行政性垄断被打破，制片行业的市场进入壁垒得以降低，以独立纪录片为代表的“地下电影”雨后春笋般地野蛮生长。而在进入21世纪后，2001年的《电影管理条例》、2003年的《电影制片、发行、放映经营资格准入暂行规定》等电影管理政策和条例开始颁布并逐步实施，民营企业开始有机会真正参与到国产电影的生产过程。越来越多的独立纪录片走上电影市场的大舞台，以《棒！少年》为代表的中国独立纪录片正是在吸取前人的经验与教训后积极地释放自己的价值。这是对高度产业化、市场化的电影市场的一种调节，也进一步丰富了市场层次，平衡了行业利润分配，从而加强了整个电影行业的稳定性。

（三）促进相关产业互帮互助

第一，对于影展来说，其对中国独立纪录片的商业化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并且与中国电影体系形成了一种水乳交融的市场格局。影展是一种非营利性组织。国内多数影展致力于培育电影和纪录片领域的青年创作者，其中FIRST青年电影展为“最佳纪录片”奖项设立5万元奖金，用于支持获奖导演的下一部作品创作。FIRST组委会在给《棒！少年》的颁奖词中如此写道：“流畅的剪辑、超越线性的时间叙事与完备的电影技术的高水平融合，在动人又诚挚的成长故事中，彰显了人性的温存与希望。”截至2022年，FIRST青年电影展已经成功举办16届，凭借其独立、本色的文化精神为中国电影挖掘出了许多人才，如忻钰坤、陆庆屹、万玛才旦、文牧野等。这些导演通过影展这张允许自由表达的温床走向更大的海洋，反哺中国独立电影，吸引更多观众的目光对中国独立纪录片驻足欣赏。

第二，对于流媒体公司来说，投资独立纪录片是机遇也是挑战。自2020年暴发新冠肺炎疫情以来，全球的电影院放映和电影节展等相关活动受到影响，线上观影、线上办展进入大众视野，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大众观影的需求。爱奇艺作为国内知名流媒体公司，积极吸纳中小成本影片，走在了行业前列。⑩早在2018年，爱奇艺在华人纪录片提案大会上看到《棒！少年》3分钟的片花后，决定参与影片的制作和宣发。而《棒！少年》收获的超高口碑也印证了爱奇艺作为流媒体公司的首要运营模式——“打通人才与市场，做大做精内容盘”，为流媒体公司和独立纪录片创作团队提供了良好的合作范例。

第三，对于中国棒球来说，《棒！少年》完全是意外之喜。在此之前，中国本土还未有过一部关注棒球这一体育运动的纪录片。而在影片上映之际，陈可辛、周迅、陆川等知名电影人为其发声：“纪录片能走上大银幕太难了，现在的排片量只有1%。纪录片面临的现实和影片中孩子们要冲破的命运，是一样的残酷与孤独。少年们，咱们影院见！”他们呼吁大众走进电影院支持影片，关注这群挥棒改变命运的少年。孙岭峰直言，“强棒天使队”曾接受过二更、NHK等多家媒体的采访和报道，但从未产生出大规模的影响力。该片上映一年后，马虎说自己不再是流浪狗；
梁正双解开心结，重回基地；
孙岭峰依靠影片收获曝光度，有了更多为孩子们寻找资金的机会。

独立纪录片属于独立电影的一种，其在一个完整的、健康的电影体系里处于与主流电影相互补充、动态平衡的位置。首先，独立纪录片在社会价值上强调边缘性，“独立”旨在反对独断的一元文化，其目标并不是打破一种文化独裁而建立另一种文化独裁，而是对单一文化权威和价值判断作出否定，从而扮演一个“社会发声器”的角色。其次，独立纪录片在电影市场上以小众电影定位，其实现商业价值的目标是在一个商业文化盛行的市场下，搭建起良性循环的文化产业模式。最后，独立纪录片在美学价值上的“独立”，是独立纪录片创作者身为中国人骨子里的情感转化而成的美，带着自由的意志去探索社会发展中个人与大众、自我与世界的关系。独立纪录片的社会价值、美学价值和商业价值体现了中国电影对独立纪录片的迫切需要，与主流电影共同构建一个健康的中国电影文化市场。

注释：

①曾建辉.体育纪录片界定解析[J].新闻窗,2009(02):118-119.

②王小鲁.独立电影活动与中国社会心理秩序[N].21世纪经济报道,2010-04-12.

③导筒.疫情之年的华语片尊严，由纪录片开始找回[EB/OL].豆瓣电影,2020-08-05.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2775803/.

④王晨瑶.中国独立纪录片的人文情怀表达[J].视听,2021(01):61-62.

⑤吕新雨.纪录中国：当代中国新纪录运动[M].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302.

⑥许慧晶.致每一个不认输的——棒!少年[EB/OL].豆瓣电影,2021-01-12.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3132197/.

⑦戴锦华.隐形书写[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99:158.

⑧朱晓艺.中国独立电影文化与产业研究[D].北京:北京师范大学,2007.

⑨屈义植.中国独立电影探析[D].郑州:郑州大学,2012.

⑩宋佳,沙丹,段晓莎.打造线上的全球电影展映平台——爱奇艺电影中心总经理宋佳访谈[J].当代电影,2021(11):4-15.

猜你喜欢 马虎纪录片 超赞的自然纪录片红领巾·萌芽(2022年10期)2022-11-24“马虎”父子数学小灵通(1-2年级)(2021年9期)2021-10-12再见了，马虎猪！小学生(看图说画)(2020年12期)2021-01-07糊涂的小马虎数学小灵通·3-4年级(2020年11期)2020-12-14一部微纪录片的感悟小读者(2020年4期)2020-06-16马虎的小猫意林(儿童绘本)(2020年1期)2020-02-14日常护理莫马虎幸福(2019年12期)2019-05-16纪录片之页传记文学(2019年3期)2019-03-16纪录片拍一部火一部，也就他了！电影(2018年12期)2018-12-23纪录片之页传记文学(2018年11期)2018-11-13

推荐访问:价值 纪录片 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