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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那份情]忘不了那份情(作文)

发布时间:2019-05-20 06:36:38 浏览数:

  “呀,母校变得如此美丽,我都不敢认了!”不久前,青岛四中校长王济西邀我参加校庆60周年筹委会,一走进校门,我顿时惊讶起来。原来的校门并不朝街,要从大街上向左拐一个弯才可以进去,未免有些蹩脚;现在冲着马路就是电动大门。走进校园,眼前豁然开朗,红绿相间的塑胶运动场,令人赏心悦目,红底白杠的塑胶跑道,透出一派生机。
  正在踌躇时,我突然想起来了,过去横亘在校门口的二层日本式教师办公楼和台阶右侧的党支部小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拆除了,怪不得视野如此开阔?甚至党支部门前那棵小树我还依稀记得,树干细细的,枝叶稀疏稚嫩。
  运动场北面当年我上课的二层教学楼,现在翻盖成三层,房檐上鲜红的“求知楼”三个大字,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求知楼左侧原来理化实验室平房的旧址,矗立起一幢现代化的科技楼。中间隔着一个体育场,与科技楼遥遥相对的是一座设计别致、美观大方的L形综合楼,取名润德楼,一半为办公用,一半为教学用。学校西南角原来的机械厂、木工厂和化工厂,如今被高大的“博慧楼”取而代之,里面辟有图书馆、资料室、微机室、语音室、音乐室、美术室和展览馆等。我不禁感叹起来,真是春风一夜万花开。
  一阵轻风吹过,传来琅琅的读书声。在设施如此先进、环境如此优美的校舍读书,该多么惬意。
  我漫步校园,心潮起伏,百感交集,往事涌上心头。
  我是1958年考入青岛四中高中的,在这里度过了三年人生的金色年华,于1961年高中毕业。之后,虽然我曾来过两次学校,但基本没有多大变化,学校的巨变还是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最近10年发生的。
  曾几何时,青岛四中赫赫有名,学校历史悠久,师资力量雄厚,教学质量有口皆碑。那时候,学习是紧张的,也是愉快的。二分钟铃响过,同学们便井然有序地走进课堂,在位子上正襟危坐。老师们治学严谨,教学有方,学贯东西,举重若轻。虽风格不一,却各有招数,有的侃侃而谈,有的娓娓道来,有的大刀阔斧,有的诙谐风趣。讲到精彩处,同学们目不斜视,洗耳恭听,如饥似渴、入心入脑,老师讲得头头是道,学生听得津津有味。有时,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会使我们茅塞顿开;有时,一段插曲,一个比喻,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教学效果,学生刚才还屏息静气,突然会开怀大笑。似乎是老师信手拈来,抑或妙手偶得,实乃精心设计、苦心经营。是的,课堂是我们心驰神往的地方,老师是我们竞相追逐的明星。感谢您,辛勤的园丁!
  时值大跃进的年代,轰轰烈烈成为当时社会生活的一种常态,师生们意气风发地投身教育改革的洪流。就在眼下塑胶运动场位置召开的全校师生大会上,我们经常会看到老师们跃跃欲试、争先恐后地上台表态,声情并茂、赤胆忠心地铿锵发言。面对你追我赶、眼花缭乱的热烈场面,同学们深受鼓舞,不时地唏嘘着发出阵阵会心的笑声。老师们昂扬的热情和活跃的身影,大大激发了同学们积极进取的精神和奋发学习的兴趣。
  “政治挂帅”是当时使用频率最高的热门语言。遇到政治任务,教学便顺理成章地为政治任务让路。当交通运输告急,打破经济运行的平衡成为政治任务时,学校便动辄停课,大搞运输。
  常常我们正上着课,透过窗户看到教导处康主任匆匆忙忙向我们班走来,大家便交头接耳地骚动起来:“又要搞运输了。”
  果然不出所料,康主任径直走进教室,操着浓重的鼻音和地道的京腔,言之凿凿地说:“同学们,上级又布置下任务来,现在咱们停课,马上到埠头站去扛面粉。”
  顷刻间,同学们便麻利地把书本放进位子,跃出教室,迅速地排好队,向埠头站方向走去。一路上,带队老师指挥若定地把我们安排在随机设置的几个站点上。
  血气方刚的同学们仿佛有无穷的力量,颠颠地扛着面粉,沿着马路边道一溜小跑。多数同学扛一袋面粉,身高体壮的男生大都扛两袋,每人顶着个大红脸,头上冒着热气,生龙活虎般地将一个又一个行人甩到身后,一会工夫,便风卷残云般地把面粉扛到下一个站点,下一个站点的同学再接力运输。来来往往的扛面粉大军,成为街头一道靓丽的风景。
  运输的物资名目繁多。我们不仅扛面粉,背坛子、搬砖,还用学校的几辆地排车运花生、拉水果等。大家朝气蓬勃、干劲冲天;豪情满怀、乐此不疲。
  我们总是唱着歌去迎接新的任务。
  下乡保三秋,确保粮帅升帐,也是政治任务。高一入学还不到一个月,我们就被安排到胶南参加三秋劳动。我们背着背包昂首挺胸,一路高歌,大踏步前进。乘船约一个小时,傍晚4点半我们到达胶南安子码头。原本只需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因为带队老师领错了路,我们走了将近一夜,沿着纵横阡陌摸黑步行了60多里路,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凌晨4点多了。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大家又累又困,昏昏沉沉,不时有人走着走着竟然睡着了,队伍在场院等待往农户分配时,不少人或趴在石磙上、或把头埋在膝盖上、或背靠背地坐着就睡了。等我们被安排到农户,天已经大亮了。吃过早饭,大家立刻容光焕发、精神抖擞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我们下乡的主要任务是刨地瓜。那年风调雨顺,经常晚上下雨,第二天艳阳高照,地瓜疯长。抡起镢头,用力一刨,脚下便露出一窝红皮儿的大地瓜。大家热血沸腾,浑身是劲,那种成就感、幸福感,早已把疲劳抛到了脑后。在那里锻炼,注定会使人吃苦耐劳,乐观向上。
  当时各生产队都时兴大搞会战、早战、夜战。我们学生不参加早战,只参加夜战。
  夜战虽累却也妙趣横生。那天晚上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撒在田野里,同学们正忙着,张建思冷不丁地提高嗓门,惊喜地大叫起来:“呀,我捡了一面镜子!”说着便弯下腰去捡那面被月光映得闪闪发光的镜子。
  大家停下手里的活,伸长脖子,好奇地等着看。
  待张建思直起腰来时,突然像被开水烫了似的,用力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嚷道:“他妈的,是谁拉了一摊薄屎!”
  “哈哈,哈哈……”大家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有的笑得前仰后合,有的居然笑出了眼泪。
  这一场面,成为我们高中时代记忆中的经典瞬间。
  “张建,我捡了一面镜子!”已经回到学校很久了,大家还津津有味地回忆着下乡那段令人捧腹的难忘经历,不时地开着玩笑。一些同学创造性地把张建思的“思”字给省略去了,似乎这样称呼显得更响亮,也更富有诗情画意。   “张建,我也捡了一面镜子!”另一个同学紧接着也过来凑热闹。
  顿时,大家抱成一团,笑得死去活来……
  我从教学大楼西侧走过,如火如荼大炼钢铁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1958年,为十五年赶上英国,为完成1070万吨钢,掀起了全民大炼钢铁的狂热运动。粮帅升帐了,还要保钢帅升帐。记忆中教学大楼身后的半坡上,这里那里地分布着各班垒起的小高炉,像小孩过家家似的。只不过那时煞有介事,一本正经,放学后同学们便心无旁骛地跑来炼钢。有的用鼓风机,没有鼓风机的就拉风箱,入夜,人声鼎沸,烈焰四起,炉火熊熊、映红了半边天。同学们个个汗流浃背,摸画得灰头土脸,却高门大嗓、神采飞扬。大家奋战了十来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铁皮、铁钉、铁锅碎片烧软,大喜过望地用铁钳从小高炉里夹出来,放在铁砧上,再用铁锤砸到一起,这便是我们解放思想,彻夜奋战炼出的钢。为此我们激动不已、欢呼雀跃,敲锣打鼓地到市委、市政府报喜。
  “战地黄花分外香”,战斗中凝结的情谊尤其珍贵。
  驻足博慧楼前,脑海里倏然浮现出当年熟悉的木工厂和李师傅的音容笑貌。
  那时候,为贯彻“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教育方针,校办工厂应运而生。学校办起了机械厂、木工厂和化工厂等,每周安排一天让学生参加勤工俭学劳动。我和另外3个同学被分配在木工厂劳动,跟李师傅学习制做课桌。李师傅行事干脆利落,当场发给我们每人一个刨子,并为每人准备了一个操作台,待亲自演示了刨子的用法并强调了要领后,便布置我们将锯好的方子木刮成桌子腿。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每人拿起一块方子木,硬着头皮刮起来。无奈刨子不听使唤,李师傅不厌其详地在我们之中穿行指导,看操作是否得当,检查方子木刮得是否横平竖直。第二周又教我们用凿子打卯。
  李师傅不苟言笑,非常严厉,第三周就布置我们独立干活。一会过来看看这个:“不行,你刮了些什么?歪歪扭扭的!”一会又过去看看那个:“你看中间怎么鼓出个肚子来,嘿,你那是刮了个地瓜?!”
  “人家高云龙刮得多好,你们刮了些什么?”李师傅经常夸奖高云龙。殊不知,高云龙的祖父和父亲都是木匠,即使耳濡目染,也会个三拳两脚,而我们3个人却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等李师傅离开车间,我们便学着他的腔调,互相打趣:“你刮了些什么?嘿,你那是刮了个地瓜?!”然后便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我们逐渐发现,其实李师傅是一位刀子嘴,豆腐心,淳朴善良的长者。是啊,严厉有什么不好?严师出高徒嘛!
  日久天长,我居然学会了使用刨子,也学会了打卯、开榫。正是李师傅的严厉,使我的木工技术有了长足进步。这技术很实惠,结婚后我还自制了书橱、半橱和碗櫃呢。
  在母校,我不仅增长了知识,历练了思想,还学会了技能,受用终生,母校给我留下了亲切、美好的记忆。在这里,我不但收获了同学之间的友情,还收获了爱情。多年后,一位同班同学走进我的情感世界,成了我的爱人,现在的老伴。
  拐过校园东南角,一位资深老师指着眼前一棵梧桐树意味深长地说:“这就是原来党支部门前那棵小树,你看,现在长得多高!”
  我抬头仰望,感慨万千。五十年,弹指一挥间。原来那棵不足胳膊粗的矮小的梧桐树,几经风吹雨打,毅然茁壮成长,如今粗大的树干足有一人合抱,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生机盎然,已经长成参天大树,高高耸立在美丽的校园。
  敬礼,亲爱的梧桐树,您婆娑的绿荫是母校迷人的风景;您阔大的枝叶呵护着莘莘学子人才辈出;您默默守侯着母校朝朝暮暮休戚与共;您见证了母校的沧桑巨变和她带给我们的那份浓浓的深情。
  原载《中国散文家》双月刊2011年第5期
  被收入《中华散文精粹》、《当代文学作品精选》(第1卷)
  作者简介
  杨春贤 青岛日报高级编辑、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理事。曾任青岛日报科教部主任。在中央、省、市报刊发表大量小说、散文、童话、评论等。著有《喧闹的海洋》、《开拓者的足迹》等。小说《六一的早晨》是其处女作,作品被收入数十种文学选本及全国散文年选,有作品被选入《世界儿童文学名著大典》,载入中国童话史,入选小学语文阅读教材。曾获中国优秀图书奖、冰心散文奖、全国孙犁散文奖等20多项全国散文、小说、童话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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