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瑜伽混血宝宝 [“混血功夫”颠覆传统]

　　如果让别人执导《太极》，它应该是一部反映东西方文化冲突。科技发展与文明冲突这种相對传统的动作片。但这部电影很出人意料，它的形式和气质好像是用中国功夫唱R&B一样，您是怎么定下这种感觉的？而且《太极》的故事并不超现实，我相信中国历史上的确有这样的故事，即在落后的村庄建铁路，破坏当地原来的生活状态，但你加入了很现代、时髦的话语方式。
　　冯德伦：那种幻想出来的历史其实就是架空历史，我對这个概念一直都很感兴趣。因为我觉得在内地拍古装片，其实可以实现多一些的幻想空间。而且的确有人叫杨露禅，我们也根据原本的故事去构思。他真的是去陈家沟找陈长兴练功，被打出来三次，最后打李乾坤。在《太极1》和《太极2》里面这些都有所体现，但我们把一些情节改了，比如加入了建铁路的情节，加入了一个我觉得比较梦幻的世界。现实中的陈家沟一定不是这样的，这个是有些宫崎骏风格的世界。可能因为我不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中国导演，也不是在内地长大，所以我不清楚那种战争类的古装片對大陆观众的吸引力还能持续多久。我只知道创新必须一步一步来，很难一下就让大家全都接受我的这种风格，有些喜欢打电动的人可能觉得这种风格比较过瘾，一下就接受了，有一些人则可能要慢慢地接受，所以这是一次赌博。拍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这不是一部一定会赢的电影。制片商心里也有数，估计这个项目可能是一个长期项目，在票房上不能第一时间得到回报。这部电影可能会影响公司在创意上的想法，因为如果它最后成功了，它就会成为此类影片的代表。其实华谊兄弟公司已经成为了比较有品质、时尚的电影的代表，所以我说《太极》会是一个比较时尚的功夫片。
　　很多人说《太极》很有蒸汽朋克的味道。比如影片中那个巨大的特洛伊，下一部的时候冯绍峰还会驾着飞机出现，电影的一个预告片中也有特别复杂的机械。您怎么理解蒸汽朋克？
　　冯德伦：我知道有些人幻想这个世界最重要的能量来自蒸汽。我觉得“蒸汽”这个概念很酷，就把它加入电影中。虽然你会觉得我们这个片子很蒸汽朋克，但其实我们是尽量接近历史的，可以改一点历史，但不能没有根据地改。我们把影片情节设定在第一次和第二次工业革命之间那个时期，当时真的出现了很多奇怪的机器。此外，特洛伊的设计源自达芬奇，他设计了一种带弓箭的盾牌，既能挡住别人的箭，还可以射别人，这就让我觉得很过瘾。那么久以前他就能想到会飞的东西或特洛伊这种东西！所以通过我和美术总监叶锦添不断沟通，加上蒸汽朋克的元素，加上达芬奇的设计，再加上那个时代的感觉，就构成了影片的灵感来源。希望这部电影会给大家带来震撼。
　　像特洛伊这样的东西，一般来说，会用CG来做。我采访过国外电影的制作人员，他们一般都是这么做，但我很意外《太极》竟然做了一个真的特洛伊出来，而且特洛伊里面所有的齿轮都是真货！您为什么想做一个真的？
　　冯德伦：这里面存在两个问题。第一，如果用CG做，会大大影响演员的表演，因为我的很多演员都是新人，他们以前都没演过戏，對着一个蓝幕演会非常困难；第二，其实特洛伊的四肢就是用CG做的。我希望电影中尽量用实物，实在不行才用CG来做。我们也想过用实物做特洛伊的手臂，但问题是手臂太重，特洛伊承受不住，所以不得不用CG做。
　　谈完机械，我们再来谈谈电影中的漫画、游戏元素，这个是我印象最深的，但您如何保证这些新鲜的元素不让观众出戏，不破坏影片本身要传达的情感？另外，影片中有很多场动作戏，哪些场可以加入这些元素，哪些又不能加入？判断标准是什么？
　　冯德伦：其实我们起初加入的元素要比现在多一倍，但后来许多元素都被我们删掉了。我们加入这些元素的时候，第一原则就是不要让观众出戏。很多人说有些加入的字还来不及看清就消失了，其实你看不到的那些就是根本不重要的，而应该从整个画面来看。比如腿往后一挪，腿旁就有表示重量的字出现，你不用知道重量是多少，只要知道那是表示重量就OK了。
　　我记得Angelababy和袁晓超對打时，脚一迈开出现“重心”二字，每出一招旁边都有注释。能再详细谈谈这种思路吗？
　　冯德伦：在老式的港式漫画中，招式旁边会标出类似“金钟罩”这样的字来，本片就是追求那种漫画的感觉。此外，这些元素还有加强观众情感体验的作用。比如村民扔出的水果打到一个清兵的头后，他的头就变成了骷髅头，就像X光照射那样的效果，这是为了让观众感受到这些水果的冲击力，让观众知道这些村民是有武术功底的。而有些地方加这些元素则纯粹是为了过瘾，比如“邮局”那两个字，我只是觉得那个地方可以加，还有个镜头是蜻蜓在飞，飞的时候和那些字进行互动，比如飞到某个字时转弯，或停在某个字上面，这样就会让镜头比较过瘾。所以加这些元素一半是为了叙事，一半是为了过瘾。
　　《太极》的后期制作人员表示这些效果在技术上不难实现，但我觉得有一个效果挺难做出来的。就是有一条河上面标了四个字，那个河里的水流到字上面，这肯定是用CG实现的吧？
　　冯德伦：我和后期制作人员谈过这个问题。我问他们是否能用一些插件或程序实现这个效果，整条河都是用CG做的，天工映画就负责做那些字。我让他们想办法把字放上去，又不能显得很假。
　　您刚才提到故事设定在第一次和第二次工业革命之间，那个时候应该是科技的童年期，没有太多约束，所以会有很多新奇古怪的东西被发明出来，而太极是一种很古老的功夫，也就是说，这是新和旧的碰撞。我们说这是“混血功夫”，那么對您来说，这是一部有时尚元素的功夫片，还是一部有功夫元素的现代故事？對您来说这两者有区别吗？
　　冯德伦：我觉得對于一部电影来说，故事真的很重要。我们当然想让电影整体的感觉很时尚，我之前说过，这部是时尚的功夫片，也希望这种风格可以成为一股潮流。影片讲述的是一个具有普世意义的故事，讲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他要面對很多挫折，要被打，如何从男孩变成男人，从白痴变成大师。其实这种故事永远都有，永远都可以好看。比如《星球大战》、《魔戒》都是讲成长的故事。我们并没有在故事内容上进行创新，只是在故事形式上做了创新。
　　“混血功夫”中电玩、漫画是外来元素，但對国外影片来说，功夫是外来元素，而这些电影在动作方面做得也不错，比如《黑客帝国》、《吸血鬼猎人林肯》等。面對着越来越多的文化融合，您认为我们应该用什么心态看待中国的精粹？未来我们也会碰到各种各样新的挑战，我们应该怎么办？
　　冯德伦：我觉得创意还是最重要的。好莱坞现在也面临同样的问题，那就是不够创新，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续集，只是他们多年来已经建立起了一个很完善的系统，他们的市场已经太成熟了。为什么周星驰的电影那么好看，除了他演得搞笑，大家也都很期待他的创意，比如《少林足球》是功夫加运动。他拍功夫的时候有一种很漫画式的拍法。这种创意是最难得的。有些人可能适合拍那种传统的电影，但我自己可能不太适合拍那种片。
　　《太极》前两部拍完了，听说有拍第三部的计划。作为导演，您过去的作品好像都没有这么大的制作。如果您有更多的时间和经验，您觉得《太极》哪里还可以做得更好？
　　冯德伦：《太极》有很多不足，比如电影一放映出来，我们就觉得这里可以做得更好，那里不太好等等。拍摄时的很多偶然因素导致拍得很辛苦，比如天气、演员档期等等。有的时候演员因为档期问题没赶到片场，就得临时找个替身先拍着，等真正的演员到位后再补拍。此外，如果时间多一些的话，特效也可以做得更好。还有如果再拍一次的话，有些地方其实可以不用花那么多钱，因为最后那些地方都没有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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