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姐的布鞋情:晴姐的布鞋

今年国庆节，我利用8天的假日，专门回到佛山搬家，再一次触及到乡下的姑姐特意给我制作的布鞋。我一边清点着，一边观赏者，每一双布鞋，我都可以讲出一段故事。每一段美好的往昔，在我的心底荡起一层层涟漪。当我手中清点出一双黑灯芯绒的布料，鞋面却是松紧口款式的布鞋，抽出布鞋内的一双绣花鞋垫时，鞋垫上呈现出一枝灵秀的荷花，让我爱不释手，眼前立刻浮现出一幅温馨的画面，一如昨日一般，历历在目。记得有一年的五一节前，我没有随夫南下，专门在河南老家跟女儿一起生活。在南方工作的老公，却在电话里跟我说，玉梅，乡下的大姐，得了腰椎间盘突出症，需要到医院动手术治疗，我在南方回不了，你替我回老家看看大姐！大姐与我的老公，是同母异父的姐弟，她比老公大10多岁，她一手把老公带大，又和父母一起培养他上大学。后来，老公的父母都去世了，我的老公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我知道他对大姐的那种感情。我放下电话，便匆匆地往乡下赶。那天，我走得太匆忙，穿了一双高跟鞋，行走在山间坎坷不平的小路上，我还真有点吃不消。途中，我不小心崴了脚。又没有电话联系，我只能硬着头皮，一瘸一拐地往前赶路。当我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赶到大姐家时，她看着我气喘吁吁的样子，心疼得直抹眼泪，赶紧招呼外甥媳妇，让她过来搀扶我，慢慢地走进屋里。然后，大姐又从厨房端一盆热腾腾的水，拿着热毛巾，在我的脚上，热敷轻揉一番。随后，她又拿出了一双新布鞋，递到我面前，用乡下的方言跟我说，妹妹，快把这双布鞋穿上！大姐看我不懂她的话，急得脸红起来，不顾腰疼艰难地弯下腰来，执意要把我脚上的高跟鞋脱下。看着大姐一系列的动作，我终于明白了她说方言话所表达的意思，她想让我把这双布鞋换上。我的脸腾地红了，这浓浓的乡音与朴实的乡情，让我很感动。这时，我早已对高跟鞋深恶痛绝，也顾不上计较土气的布鞋，赶紧接过来，穿布鞋在地上走了一圈，我觉得很舒服。毕竟在都市里生活，平时的我，只是穿惯了皮鞋、休闲鞋，对乡下手工制作出来的布鞋，自然感到生疏。以前，老公讲了很多布鞋的故事，他是穿着布鞋，一步步长大，而后跻身于城市。这蕴含亲情的布鞋，不仅滋养了他，还让他难忘亲人恩情。我并没有他的那种切身体验，很难与他产生共鸣，但我能理解这情怀朴实的布鞋与老公之间，那种难以割舍的情意。在乡下那几天，我再也没有脱下布鞋。大姐看在眼里，却以为我迷恋上布鞋，她高兴地说，妹妹，等到农闲下来，我再给你纳双布鞋吧！我劝说大姐不必为这件事再劳神了。大姐喜笑颜开地说，妹妹，没事，纳双布鞋不算什么。后来，我把大姐的话都忘掉了，年初二的那一天，大外甥辉江跟外甥媳妇一起来我家拜年时，拉开提包说，舅娘，这是我妈妈亲手给你做好的布鞋。我看到这双崭新的布鞋后，只是愣了片刻，我接过了布鞋，表示感谢，当场试穿布鞋，我觉得很合脚的。外甥看到了，站在一旁，满意地笑了，那恬美的微笑，也感动了我。我知道，大姐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时而还有颈椎与腰椎间盘突出病，她忍疼给我纳这双布鞋，该是何等艰难。我看着布鞋，也深深地理解大姐这份浓郁的爱意。都市人很难理解，这种布鞋蕴含着的朴实情怀。现在，谁还会穿着布鞋呢？上班时，穿着皮鞋，远比布鞋优雅、得体、时髦；下班时，在家穿着拖鞋大方、舒服、随意。看着大姐为我精心制作的布鞋，我确实为难了。不穿布鞋吧，我怕辜负大姐一番情意；穿布鞋吧，我觉得布鞋的用途，确实不多。看着，一双双崭新的布鞋，款式各异，我的眼里，却仿佛泛起了一层雾，有些模糊与朦胧了。是啊，这么多年，我搬过几次家。我只要清理房间，就会触及到我们家的柜子，里面收藏了这么多的布鞋，而且还都是崭新的，但这些布鞋，我们却很少有机会穿出去。一双又一双崭新的布鞋，那么厚实，像陈列品一样，尽管在都市生活中发挥不了多大作用。可我每次搬家时，却又舍不得扔掉。因为，那一双双布鞋，蕴涵着乡下姑姐的一番万金难抵的心意。我倚在衣柜的扶手上，抚摸着一双又一双款式异同，爱意浓郁的布鞋，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而此刻，我的眼眶里，分明有晶莹的东西在蓄积，在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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