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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愚戚风雪,焉识归来人 挣不开的情网恢恢:你焉识那样的时代

发布时间:2019-01-19 06:32:02 浏览数:

  陆犯焉识,严歌苓,作家出版社,2011   近40万字的长篇小说《陆犯焉识》问世了,即使对近些年来“翻手为苍凉,覆手为繁华”的多产作者严歌苓来说,这篇小说也称得上是一个“大部头”的作品。许久以来练就的娴熟文字驾驭能力让严歌苓轻而易举地把人物个体的生命历程与情感境遇鲜明地凸显出来,使读者哭哭笑笑、或悲或喜,而把时代的况味作为一个纷繁的背景平铺在了作品通篇营造出的巨大的恢恢情网之下。
  故事的主人公陆焉识是一个内心十分孤傲的知识分子,天赋异禀的资质使他超然于几十年这样或那样的时代,更使得他对于他周围的一切人和事都不甚在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及其后果也不去在乎:他不在乎自己救下了即将被逐出家门的新寡继母,不在乎自己留学五年的生活是怎样的风流恣肆,不在乎自己为了保护学品而得罪多年的好友,不在乎被恶意地卷入以思想为名的笔伐当中成为众矢之的,甚至不在乎自己为了维护上课的规则而被投入国民党的监狱还是为了维护刑罚的规则而被新社会判为无期。他唯一在乎而为之坚守的,起初是他内心称之为“自由”的精神信仰,后来则是他早年被迫接受的妻子冯婉瑜,这份唯一首先就会令不少读者动容。
  焉识对婉瑜的切切情感是小说的重头戏,也是擅写情的严歌苓着重刻画的一个不断变化和深化的过程,她用这个强大的极具诱惑力的过程编织了一张动人的巨大情网,以此来网罗读者们的情感,引起他们的共鸣,因此在整部作品的塑造当中,情感张力的建构总是排在第一位的。开始焉识对婉瑜是排斥的,因为婉瑜是继母冯仪芳的娘家侄女,是这个女人为了确保其家庭地位而生生铐在他身上的长枷;然而20多年的监禁与流放却使得他逐渐深刻地认识到他是爱婉瑜的,这种认清令陆焉识作为一代知识分子的代表与时代的苦难之间的矛盾冲突顷刻间柔化了不少,似乎如果没有这时代加诸他的长久沉重的“犯”的禁锢与桎梏,他这样绝世独立的自我也不可能在有生之年获得他内心深处理想中的自由爱情,以及他坚忍痴情的好妻子婉瑜。整个时代的创痛促成并且见证了他们的爱情,成了他爱情的推进器,而这样融汇了历史的厚度与深度的爱情也就能显示出更多的凄美与伟岸,并以此来震撼更多的读者。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女主人公婉瑜这一人物形象的塑造看似是成功的,因为她是那样的美,那样的能够打动人。她可以轻易地让读者哭、让读者笑、让读者扼腕叹息、让读者心疼不已,她带给读者的情感魅惑甚至比作品中发生在大西北荒漠当中的那些触目惊心来得更加幽婉绵长。但是,在她的身上我们看到了王葡萄、田苏菲、多鹤……她们的面孔是那样的大同小异、千篇一律,严歌苓终究没有走出创作的窠臼,她在这一类型的女性形象塑造上并没有取得多大的自我突破。与之相比,冯仪芳这一形象才更显得可圈可点,虽然在她骨子里的那种精明干练中我们同样可以看到小菲妈、朱小环等严氏以往母亲形象的影子,但是她长久夹在继子与侄女夫妻之间的特殊地位与心境,那种爱恨交织的尖酸刻薄使我们多多少少地捕捉到了其中蕴涵的张爱玲笔下曹七巧那样尴尬而又畸形的意蕴,这种意蕴具有更加鲜明的深度、批判力以及时代特征,对严歌苓来讲是具有创新意味的。
  在这篇小说当中更加具有创新意味的是叙述方式,不同于传统第三人称金知视角的时空穿插叙述,一方面使小说多了一些“意识流”式的主观与随意,这增加了叙述者孙女身份的真实性,似乎这种时空交织正是她脑海里回忆的现实流程与脉络,这些脉络经纬明晰、前后连贯,并没有像一般意义上的意识流小说一样破坏了作品整体的故事性与思维合理性;另一方面时代的交错与混杂也更加突出了小说的时代感,一定程度上也多次强调了故事情节所发生的时代特性。
  然而小说对时代特性的把握却明显地有失偏颇。除了前面提到的利用时代的苦痛来彰示爱情的伟大之外,小说当中对时代的内涵的理解也是不明确的,甚至是混乱的。最显而易见的是其中一重一轻地塑造的两个人物形象――大卫・韦与戴同志。大卫・韦是焉识在美国留学时期就熟识的老友,也是一个1936年就加入共产党的最坚定的无产阶级战士,然而正是这样一个人,在小说中却是一个不务正业、不学无术、小肚鸡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小人得志便落井下石的恶棍,他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焉识苦难命运的推手;而市委常委戴同志对无助的婉瑜所做的一切则更是表现出他自身的卑鄙无耻、人面兽心。他们无形中混乱了读者对他们的外界身份以及他们所处的时代的认识――时代的动荡与激情与身处其中的弄潮儿的表里不一究竟是怎样的关系――而这种混乱认识的确立又都衬托出男女主人公明确的善良与单纯,也就让读者放弃了对时代的思考,从而更加深切地把注意力转移到对主人公们的遭际的同情之上,为他们的悲惨流出更多的热泪来,不得不说,这是严歌苓早已得心应手的泛情化的创作手法。这让人不禁想要质问严氏:你焉识那样的时代。
  也许严歌苓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一点是,泛情化的创作手法会极大程度上消解其作品的深度。举个例子来说,焉识的儿子子烨是那个时代的牺牲品,他本该能够更加积极地反映出历史的厚重,可是小说把他塑造成了一个阻碍父母团圆的反派,他的自私、偏狭、小市民丑态让读者把本该投诸他的怜惜加倍地分给了他的双亲,也让他身上可以引发的反思意识大大地削弱了。
  到目前为止,严歌苓都是一个成功的情感操控专家,她对读者情感的操控其实是一种商品化的情感消费模式,只要小说当中的情感能够触动读者的情感,那么严歌苓就把情感成功地推销了出去。因此,不难看出,这种泛情化的创作手法的终极目的是为了吸引读者,对于商业气息渐浓的畅销小说作家、剧作家严歌苓来说,更多的读者总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只是在文学的领域,如果连情感都构成了一项消费内容的话,我们不禁要问,在泛情化的道路上,严歌苓还能走多远?
  (责任编辑 王一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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