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收复舆论阵地重塑政府形象】 改良派的主要舆论阵地

　　 2012年，俄罗斯中央选举委员会3月7日公布总统选举正式结果，普京当选俄新一任总统。这是他继2000年首次当选总统、2004年成功连任后第三次当选总统。而在大选进行的整个过程中，西方媒体像是彼此对了音调，奏响了唱衰普京的和弦。
　　 西方世界不喜欢普京，不仅仅因为上个月在联合国安理会表决叙利亚问题决议草案时“梅普联盟”投了反对票，而是因为普京一向敢于在西方国家面前说“不”。在有关媒体的问题上同样如此。
　　 回顾一下普京在他第一任期内的相关举措，就会对此问题有更加充分地了解。
　　 还是在俄联邦第一任总统叶利钦执政后期，由于他所实行的舆论宽松政策以及“权钱交易”后的权利让渡，俄罗斯境内出现了若干个媒体寡头，古辛斯基和别列佐夫斯基就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两个。因为1996年叶利钦谋求连任时，古辛斯基和别列佐夫斯基为他提供了人力、财力以及舆论上的支持，叶利钦顺利连任后，媒体寡头势力一步步渗透到俄政治核心层，开始对国家政权机构施加影响。媒体寡头及其舆论与政府的对立，不但给中央政策的贯彻实施造成巨大的阻力，还导致了人心的涣散和地方上的分裂倾向，使得民族、地区间的各种问题愈益突出。对于媒体寡头的肆意妄为，叶利钦痛恨已极并有心整肃，但念及曾经受惠于人，这只“重拳”无论如何也砸不下去。无奈老迈体弱的叶利钦只有把希望寄托在他的接班人――普京身上。
　　 2000年，普京当选俄联邦总统，5月7日正式宣誓就职。普京执政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复失去的舆论阵地，重新树立中央政府的权威。他的收复行动分两步走：
　　 第一步，迫使寡头从媒体领域(尤其是影响重大的广播电视领域)退位。
　　 普京上台之前，古辛斯基和别列佐夫斯基分别控制着收视率颇高的独立电视台、TV6电视台，同时拥有俄罗斯公共电视台和全国电视台的股份。
　　 从2000年5月起，普京采取一系列强制性措施，削弱媒体寡头的力量。
　　 2000年5月11日，俄内务部搜查了古辛斯基“桥―媒体”集团总部及其下属机构，并根据最高法院的决定收缴了为该集团担任保安的保安公司的枪支。2000年6月12日，俄最高检察院以涉嫌经济犯罪为由，拘留了古辛斯基。对于别列佐夫斯基涉嫌挪用俄国际航空公司资金一事的调查也同时展开。2000年下半年，有着政府背景的俄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以“桥―媒体”集团的独立电视台亏欠其2亿多美元债务为理由，两次迫使“桥―媒体”集团让出股份。2001年4月3日，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通过非常手段，撤换了独立电视台领导成员，对它进行了强行接管。不久，在TV6电视台拥有少量股份的俄罗斯最大的石油公司――卢克伊尔公司也通过复杂的破产法把TV6告上的法庭，最终电视台败诉。2001年1月22日，一度以播送新闻为主的TV6电视台于午夜时分关闭。至此，古辛斯基和别列佐夫斯基的两大“媒体帝国”已土崩瓦解。
　　 第二步，收回给予外国媒体的特权。
　　 1991年“8・19事件”之后，鉴于美国“自由”(“自由欧洲”)电台在“事件”中的合作表现，叶利钦签署了向该电台提供优惠政策的93号总统令：允许“自由”电台在莫斯科开设常驻分部并可在俄境内设立记者站，确保其“自由从事新闻工作”。这种优厚的国民待遇使“自由”电台在俄罗斯的土地上自由生长，到2002年，仅莫斯科一地，其听众就达到13万。然而，在享受俄政府优惠政策的同时，“自由”电台并未给与相应的回报，相反，它无所顾忌的行为常常给俄政府带来各种麻烦和困扰。如同当时俄总统办公厅新闻局一位发言人所言：尽管冷战早已结束，俄美关系已经提升到互信和合作的新水平，然而“自由”电台的编辑方针却始终没有改变，在对俄公民进行广播时一直坚持其报道的“偏见性”和“选择性”，这种取向在对车臣和乌克兰地区的广播中表现得尤为明显。
　　 为了改变这种局面，2002年10月4日，普京签署总统令，宣布叶利钦于1991年签署的93号总统令失效。这就意味着，“自由”电台在俄享有的特权不复存在了。
　　 对其他外来及外资介入媒体的限制，也于此前展开。2001年4月，当古辛斯基的独立电视台面临危境时，美国CNN总裁特纳曾打算大量收购该电视台的股份，引起俄方警觉。为了防止类似的情形出现，当年8月，俄国家杜马通过了《大众传媒法》修正案。修正案规定，在建立传媒机构时，外资不得超过50%。
　　 通过取消“自由”电台特权以及修订《大众传媒法》，俄罗斯政府避免了外国媒体及资本集团大范围影响其国内政治的可能性，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国家的信息安全。总之，从2000年起，普京分步骤整治媒体市场，使反对派的舆论得到一定程度的控制。他同时利用总统权力，在政策上向国家媒体倾斜，收复了大片失地。他在媒体领域的作为与他治理整个国家的风格是一致的。
　　 不难想象，从2000年普京执政之日起，西方国家包括媒体的指责、抨击就没有中断过。可以说，普京是在骂声中成长，也是在骂声中大步前进的。
　　 (作者为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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