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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马吉他【劣马】

发布时间:2019-02-24 06:30:38 浏览数:

  一   说到战马大饼,那在骑兵连是非常出名的,它被送过来的时候,才八个月大,个子矮小,毛色也不是很光亮。   可当时骑兵连刚摘起来,一百来人,只有五十多匹战马。大饼属于矬子头上选将军,凑合着送到骑兵连来凑数的。
  结果它刚来骑兵连。就闯了祸,连长老陈拿着一张大饼。走到马厩边上查看这些新送来的马,一不留神,大饼的脑袋一伸。把老陈手里的大饼给撕掉大半个。差点把老陈的手给咬了。
  于是。这匹矮小的枣红色小马,被骑兵连的兄弟戏称为大饼。
  说起来,大饼这名字真不白叫,它成了整个骑兵连最馋的马。而且还不服管。
  有不服气的,也想上去试试,大饼不干了,撒腿就跑。它还跑得挺快,一纵身蹿过木头围栏。一溜烟就跑上草甸子。骑兵连的兄弟赶紧上马追。足足追出十几里地。这才撵上大饼,套着它的脖子给拽回来了。
  得,这样不服管教的马肯定是没法要了,再说个子也太矮了,老陈一声令下。战马大饼就被牵出去了,当了一匹驮马。
  可没两天,输送队的战士牵着大饼又回来了,死活不要大饼了。
  “这东西,贼能吃,还不干活,你这边给它上驮具,它就撒丫子在马厩里面乱跑。好容易拽住了,上了驮具。干活磨洋工,趁你不注意,把东西给你扔半道上了。那天驮两箱子手榴弹,咣当,直接给你扔地上,差点炸了。”
  老陈叹口气,看来大饼还真是骑兵连的马,骑兵连人不怕死。马也不怕死。
  就这么着,战马大饼留在了骑兵连,当了一匹拉车的挽马。按理说,这个故事说到这儿,应该就讲完了,假如大饼没有遇到老丁。它可能会一直留在骑兵连里拉车。拉辎重,拉弹药,拉草料,直到它老去。
  可老丁来了,那天他是跟着新三团补充的新兵来骑兵连报到的,一到骑兵连,众人都看着这个瘸腿的老兵,可老丁没注意他们,老丁一眼就盯上了大饼。
  老丁走到大饼边上。很专注地说:“你们怎么让它拉车啊,这么好的战马,放这儿拉车白瞎了。”
  “拉倒吧,兄弟,这马懒得很,拉车都不好好拉,当战马,别逗了。”
  老丁白了他一眼,“你信不信,我现在骑上它。你找一匹马来,不见得跑得过它。”
  然后,老丁干了一件壮举,他卸了大饼的挽具,也没上马具,也没挂缰绳,噌地一下就上了马。
  甩开了挽具的束缚,大饼特高兴,一个纵身,竖起身子就把老丁给甩地上了,然后几个纵越,撒腿就往外跑。
  骑兵连的急眼了,嘿,这小子怎么又要跑。跳上马就遗。好在骑兵连外面围着一圈木头栅栏,几个战士冲过去,没费什么事就把大饼给逮着了。几个人气喘吁吁,牵着大饼回马厩,冷眼看着老丁,心说这下你明白了,这马根本不服管,就凭你,还想把它驯成战马。门都没有。
  老丁没这么想,报到之后,他就和老陈磨上了,好话歹话说了一堆。可老陈就是没同意让他当骑兵,更没同意让大饼当战马。于是,大饼还是继续当它的挽马,老丁被分到了马棚,每天晚上负责照看连队的战马。
  就这么着,大饼没当成战马,老丁也没当成骑兵,大饼继续当挽马。老丁继续当马夫。
  除了第一次吃了连长的大饼,大饼自从来了骑兵连,基本上没干啥露脸的事情,直到一九四�年年底日军大“扫荡”,大饼这才让人吃了一惊。
  二
  那会儿,八路军的很多部队都不是日军的对手,一来是枪炮不行。二来是训练不行。
  日军打小王庄的时候,八路军急眼了,因为小王庄是扼守进山道路的重镇,如果被日军攻下来,那八路军就只能猫在山区过冬了。
  那天下午,防守小王庄的八路军们杀红了眼,前仆后继发起反冲锋,与一个中队的日军呼啸扑打,阵地上的雪水和鲜血,混在了一起,全军一二百人,有半数都牺牲在这片巴掌大的阵地上。
  小王庄这边打得激烈,其他的八路军也没闲着,军分区派传令兵,到处调部队过来围堵日军的援兵,并调来了骑兵连火速增援小王庄的兄弟部队。
  小王庄距离骑兵连的驻地不算远,脚程快的战马,四五个小时就能跑到。但现在战斗正激烈呢,老陈也顾不上爱惜战马了,全连上下都骑马一路狂奔。
  跑着跑着。老陈发现不对,他骑的这匹马算是全连比较快的。没想到还有比他更快的,一溜烟超过了自己,跑到了连队的最前面。
  仔细一看,老陈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这匹马居然是大饼。
  老陈怒火中烧,他的命令是全连集合火速增援小王庄,可他没说让马夫也上。这是打仗,你骑着大饼过来凑什么热闹!
  想到这里,老陈抽了战马一鞭子,想要撵上大饼。跑了一程,快要赶上了,大饼扭头看看后面,立马来劲了,跑得更欢实了,这把老陈给气的。
  眼看着前面有火光,爆炸声不断传来,大饼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老丁轻轻打了一鞭子,大饼一个纵越,跨过五米多宽的冰河,一路冲向敌阵。
  老丁拔出马刀,高声嘶喊道:“杀!”全连上下顿时沸腾,八十多人,八十多匹战马,一路冲入敌阵。
  日军顿时被冲垮,骑兵连纵向撕开了敌人的缺口,战马嘶鸣,战刀雪亮,子弹的嗖嗖声,手雷的爆炸声,战刀砍在骨头上的咔嚓声,哭声、喊声、枪炮声混在硝烟里面,血流成小河,尸首堆成山,整个大地都被如此血腥的鏖战给震撼了。
  老丁累得手在发抖。战刀砍出了缺口,大饼大口喘着粗气,一人一马,浑身鲜血。
  日军被打蒙了,除了一部分老兵还在组织抵抗,其他官兵已经开始溃散。还有人干脆扔掉了枪四散奔逃。
  老丁摸摸大饼,大饼打着响鼻,老丁说:“兄弟,咱们再冲一次。”
  大饼点点头,撒丫子开始狂奔,谁也想不到,这么一匹矮小的战马,从哪儿来这么大的气力和这种令人战栗的勇猛。
  大饼不怕死,骑兵连的人不怕死,战马也不怕死。
  老丁浑身是胆,大饼勇往直前,一人一马再次杀人敌阵。
  枪林弹雨之中,一人一马奔腾向前,纵横砍杀,所向披靡!
  这一场战斗下来,全连牺牲五十多人,砍杀日军近百人,俘虏十二人,大饼一夜之间成了战马,准确地说,成了全连当中最勇猛的战马。
  老陈被抬下了战场,临走的时候,老陈让担架兵抬着自己去看看大饼,他摸摸大饼的鼻子,“嗯,兄弟,你不赖,我没想到你这么能跑。”
  三
  不久以后,战马大饼又露了一次脸。
  这年开春,日军集中了半个联队,并特种兵、炮兵一部。共计三千多人,千里奔袭,在三个昼夜时间里,打垮了八路军的三道防线,杀到了女儿坡附近。
  八路军们这下急了,这伙日军相当于在八路的肚脐眼上钉了一颗钉子,假如拔不掉这颗钉子。各个方向的八路军都被卡在这儿。而日军占据女儿坡,对各方运动均为有利。
  一次,旅部的传令兵骑着一辆快散架的自行车来到骑兵连,带了一份紧急命令:女儿坡的东侧三十公里的地方,出现了敌人,兵力规模不明,命你部火速过去查明,并相机处置。
  王连长赶忙带着连队往那边赶,翻过了一大片草甸子,过了河,然后占领了一处较高的丘陵地带,只见地平线上出现了黑压压的一条线。
  敌人?还是老乡?
  谁也说不好,谁也不敢说。这伙八路军连个望远镜 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过去看看再说。
  这一看,要了命了,这是一个成建制的日军野战部队,而且还有战车和大炮。
  王连长和几个排长一碰,打!道理很简单,不能让日军这么长驱直入一路杀到女儿坡,必须拖他们几个小时,哪怕拖一个小时,至少让后面的兄弟部队能构筑一道阻击线。
  寒风凛冽,一百多铁骑彪悍地列阵完毕,战刀拔出刀鞘,战马在喷着响鼻,人、马都在等着命运中注定了的这场搏命厮杀!
  没有动员,没有命令,没有军号,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王连长缓步走到队列前面,缓缓拔出战刀,在空中画了两个圈,然后战刀指向了远方。
  这是一个简单的命令:全体压上去!
  寒风刺骨,寒风凛冽,老丁和大饼人马合一,一路杀向敌阵,从容面对死亡……
  老丁一路冲进日军队伍中,子弹嗖嗖地打过来,他浑然不觉。只记得自己一定要冲到战车边上。
  大饼的速度丝毫不减,沿途撞飞了三四个日军,尽管它已经挨了一枪,但它丝毫不惧,老丁带着它冲,它就向前冲去。
  大饼是个战士!
  它不光是战马,战马怕死,战士不怕死!
  老丁用牙咬住缰绳,右手拎着一捆手榴弹,左手拉掉了导火索,然后拉着缰绳,给了大饼一个命令:接着冲!
  大漠孤烟,黄沙漫漫,大饼气喘吁吁,一路狂奔,冲向它的辉煌……
  从来没人看得起它,它生来是一匹劣马,只有老丁看得起它。让它跟着自己纵横四野!
  一匹马,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纵横四野的。而不是为了屈辱地拉车的。
  最好的马就是战马!
  比战马更好的马是战士!
  大饼是个战士。所以它愿意冲锋陷阵!它不是劣马,哪怕全天下都觉得它是,可它不是,第二发子弹打在了大饼的肚子上,可大饼的速度丝毫不减,它纵情狂奔,用尽最后的气力,奔向它的辉煌!轰隆,一声巨响,战车的履带被炸断了,老丁明白,他们的任务完成了一大半。战车的履带断了,日军就要停下来修理,他们为兄弟部队至少能赢得好几个小时的时间。老丁和大饼冲过了敌阵!
  人马疲惫,人困马乏!
  人马皆有血,马重伤……
  大饼在喘着气,老丁扭头一看。大饼的肚子在喷血,大饼肯定是不行了。
  老丁哭了,他是个瘸子,以为这辈子再也当不了骑兵,上不了战场,可他遇到了大饼,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匹战马。
  是大饼成就了他的人生梦想!
  老丁知道自己快要牺牲了,他们连队已经被日军团团包围起来,老丁拔出了战刀,他含着眼泪,摸了摸大饼的脑袋,轻轻对它恳求道:“兄弟,咱俩再冲一次,最后一次。”
  战刀雪亮,战马嘶鸣,大饼立起身子。纵情嘶鸣一声,然后打着响鼻,大步朝前狂奔。
  一马奔腾,大漠之中,一人一马,再次杀人敌阵!
  选自《解放军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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