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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克文:不幸生在帝王家]不幸生在帝王家

发布时间:2019-05-23 06:49:37 浏览数:

  袁克文(1890-1931),字豹岑,也作抱存,号寒云,系袁世凯次子,生于汉城,生母系朝鲜金氏。袁克文的名、字均有来历。据自述:其母在行将分娩时,父袁世凯正在产房外迷糊入梦,见一人牵一斑斓大豹走来,袁刚将豹系于堂下,那豹突发奇威挣金链而奔。袁世凯疾驰产房,袁克文呱呱坠地。“文”者,金钱豹锦文也,取文章之意,故字“豹岑”(音抱存)。家人为其“抓周”,袁克文又抓了枚田黄石章料,凭添文气,得名士之根。袁世凯用那块上等田黄请人雕了豹形纽,篆阴文“豹岑”两字,系在克文腰间。袁克文自云:“六岁识字,七岁读经史,十岁习文章,十有五学诗赋。”袁世凯对其期望甚殷,教育亦严。袁克文十岁时,袁世凯任山东巡抚,他写信给克文,针砭儿子的名士之风:“近闻尔行事,喜效名士,此非具有真才实学者,不克幸享盛名。而尔之记忆力薄弱,安得将所读之经史子集,尽记脑筋,以充腹笥。唯有勤笔勉思一法……”并以袁子才为例,要求他读书记日记,求真学问;字要多临欧柳法帖,得真根基。并为其开列课程表与作息时间,考虑得十分严实周详。袁世凯一妻九妾关系复杂。结发夫人留老家项城。袁世凯立助他拼搏天下、青楼出身的“小白菜”沈氏为“正室夫人”,奈何沈氏不育。朝鲜金氏所出的克文一生下来便过继给沈氏为子。这样克文便有生、养两位母亲。两位母亲对克文都望子成龙,他虽不是沈氏亲生,胜似亲生。沈氏本是书寓先生出身,琴棋书画都应手,倾心传教,但一味溺爱。金氏则管教甚严。某次,克文犯错,金氏以竹板教训,沈氏则上门兴师问罪,两人大闹了一场。一打一拉,拉胜于打,壮了克文的豹胆,十一岁时他便与克定和几个叔伯兄弟逛济南大明湖,斗胆要女伶侑酒助兴,放浪形骸,花钱似流水。十五六岁时克文常流连于花街柳巷,开始依红偎翠,眠花宿柳。此外他学会酗酒、赌博和抽鸦片。
  金氏恨铁不成钢,忍不住将他一顿痛打,沈氏则不依不饶,一味包庇、纵容。官司打到袁世凯那里,老袁年轻时便风流成性,见怪不怪,但在信中私下教育克文:“今尔兄在津,居家诸儿中,唯尔年龄最长,当以身作则,为诸弟倡。毋不孝,毋不敬,毋凌下,毋晏起,毋夜出,毋辍读,毋染嗜好,毋作冶游。”一连八个“毋”,可见用心良苦。他又谆谆告诫:“骄奢淫逸为败家之根,温良恭俭为立身之本。”还寄了四箱典籍和文房四宝激其上进。此时的克文学业大进,自诩有太白遗风,标榜“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头脱链的小豹子,东奔西突已难以绳规了。
  袁克文在周遭名士影响下无意功名,忽思“克绍箕裘,耀祖光宗”,想做官。袁世凯复信表示:“讶甚!尔素好虚声,学步名士,何以忽作此热中妄想?”并表明:“余不望子孙得高官厚禄,但愿能俭朴持家,能得一秀才,诗礼家声,历传不替,余愿足矣!”但老袁禁不住克文的纠缠,还是给他在法部弄了个“员外郎”,差使是调查案情、验尸。十七岁的袁克文不习惯官场的应酬,又惧怕死尸。每当公出,他必用淡墨涂在眼镜上,不敢正面验尸,走走过场而已,不久便拂袖辞官。民国后,清史馆馆长赵尔巽请克文到清史馆做纂修,袁世凯只许他任职,不准领薪。袁下野,归隐彰德静观风云,便令克文回河南帮他督建园林。那幅传世极广的袁世凯穿蓑戴笠在渔舟上垂钓的照片,便是袁克文此时所拍。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1912年袁世凯窃国成功,任正式总统,照理他该心满意足;而他竟写下“不文不武,忽朝忽野,今已老大,壮志如何”的字句,其“志”指何?路人皆知。1915年敲响帝制锣鼓的是“筹安会”杨度一伙,卖力最勤的是长子袁克定(1870-1958),他早有当嗣皇帝的野心。为制造恢复帝制的舆论,他强奸民意,伪造了一张《顺天时报》蒙蔽其父,推波助澜把袁世凯推上了帝座。后来,当袁世凯发现被骗,气愤得鞭打袁克定,骂他“欺父误国”。
  早在筹谋恢复帝制之初,袁克文就在文友中表示反对,试图劝阻。他作七律二首遣怀,即彰己意。他将该诗示文友,大名士易顺鼎击节称叹,并将二诗合二为一,易题为《感遇》:
  乍着微绵强自胜,阴晴向晚未分明。
  南回寒雁掩孤月,西去骄风黯九城。
  隙驹留身争一瞬,蛩声催梦欲三更。
  绝怜高处多风雨,莫到琼楼最上层。
  诗的末两句是耐人寻味的。不料,此诗为袁克定耳目窃得。袁克定如获至宝,认定末两句是反对帝制的“罪证”,向袁世凯举报。是时,那张伪造的《顺天时报》把戏尚未被揭穿,袁世凯正在做皇帝梦的兴头上,一怒之下,把克文软禁于北海。克定、克文兄弟俩如参星和商星,矛盾越来越深。加之有人挑拨离间,说克文有“储君之谋”,克定即扬言:如克文与他争位,他要杀掉他。克文如履薄冰,他想起历史上为争皇位手足相残的教训,不寒而栗,遂请袁世凯按前清惯例,赐封他为“皇二子”。袁世凯允后,克文便刻了方“上第二子”章,随处盖在书画中,有意示于众人,表示自己无意争王,希望老兄放他一马。袁克定仍忧心忡忡,怕老父“立贤不立长”,处处挑剔、挤兑克文,恨不得将他置于死地而后快,逼得克文在克定面前诵读曹植的“煮豆燃豆萁”的诗句。两人又斗了起来,克文气愤地说:“你想做曹丕,难道还不许我做曹植吗?”事情闹到袁世凯那儿,老袁痛骂他们兄弟二人都是“畜生”!
  袁克文本无心问政,至此索性退避三舍,更加“名士”起来,什么家事、国事、大事、小事,诸事他目睹不问;什么风声、雨声、骂声、笑声,诸声他充耳不闻。他一边钟情与文友们对酒当歌悦心,一边醉心于裙钗胭脂娱身。适此“国难方定,家祸又兴”时,某日克文展读早年收藏的宋人王诜《蜀道寒云图》排闷,只见画中群峦叠嶂,尽染积雪,一朵寒云,漂泊无定,似与一孤雁齐飞。那种落寂、凄凉与无奈,令克文联想到自己刻下的遭际,不觉悲从中来,即赋诗抒怀。在落款时,他信笔写上“寒云”。嗣后,克文以此为号,署于诗文中。袁寒云的身心,亦真如寒云,飘零京、津、沪,落足于烟馆、牌桌、古董铺以至烟花柳巷。寒云,生命如电光一爆,瞬间即逝,四十二岁盛年,风卷残云消失于天际……
  一阕“皇子”的悲歌,印证了一句发人深省的诗句:“不幸生在帝王家。”
  (摘自《故人风清:文化名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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