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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生死航程】 生死航程

发布时间:2019-04-18 06:34:14 浏览数:

  编者按:1982年7月30日,我国曾发生过一起重大劫机事件。由于事件的特殊性,当时没有公开报道。直到上世纪90年代初,有关媒体才做了有限的报道。当时机组人员巧妙地利用了劫机者不懂飞行常识,不了解所劫持飞机的特点,团结一致,分工合作,奋勇拼搏,最终制服了歹徒。机组人员分别受到了中央军委的嘉奖。
  突如其来,专机遭遇劫持
  1982年7月30日天刚蒙蒙亮,上海这个大都市又拉开了喧闹繁忙一天的序幕。时值盛夏,虽是早晨,空气中却已带有暑意。朝晖中,一驾机号为50258的乳白色“子爵”号专机,静静地停在虹桥机场。应邀前来我国访问的非洲某国民族解放军总司令率领的高级军事代表团,结束了在上海的友好访问,准备乘这驾专机前往北京,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八一”建军节纪念活动。
  9时,飞机舱门缓缓关闭。驾驶舱内,担任机长的是空军某部副队长蓝丁寿;副驾驶为空军某部飞行员张景海;领航员为刘铁军。9时12分,机场调度室下达起飞命令,“子爵”号发动,滑行,加速,起飞,像一支银色的利箭呼啸着昂首直刺蓝天。
  10分钟过后,机上一部超短波电台发生故障,空勤机械师庄永春立即进行检查修理。很快,飞机飞离了上海。大约20分钟,飞机到达无锡上空(无锡是上海飞北京空中走廊的第一个拐点,在此点要求的飞行高度是3 300米),此时仪表指明飞机的高度是3 300米,飞机继续爬升。这时,耳机里传来地面指挥所的通报:有一架飞机高4 800米,要进空中走廊,请你们保持距离,注意观察天空。蓝丁寿回答:“明白。”这时,庄永春排除了电台的故障,到通讯舱送工具。
  客舱里的宾主们正兴致勃勃地交谈着,有一个人却悄悄地离开了座位,转眼便溜进了靠近驾驶舱的洗手间。
  驾驶舱里,领航员刘铁军紧张、细心地在飞行日志上记录完飞行的高度、方位、航速、气流变化等数据后,站起身,推开舱门,到通讯舱与领航长王贵锋校对飞机位置,让通讯员唐全兴向地面指挥所报告专机飞行状态。
  听到有人打开舱门,脚步声渐远,溜进洗手间的人像魔影一样冲进了驾驶舱,“咔嚓”一声反锁死了舱门。
  “不许动!立即改变航向,飞台湾桃园机场,不许说话,不老实我就和机上所有人同归于尽!”那人右手持枪,狠狠地低声吼着。更可恶的是,他用左手把一瓶汽油泼在了驾驶舱,随即掏出打火机。顿时,一股浓烈的汽油味在驾驶舱弥漫开来。
  张景海心头一震,喊了一声:“不好,有人劫持飞机!”机长蓝丁寿按下通话按钮,向地面报告“我被劫持。”那人立即扯掉了蓝丁寿、张景海的飞行帽,把唯一可与后舱联系的报话系统切断了。
  张景海、蓝丁寿本能地回过头,他俩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竟会是他?!原来,劫机歹徒是随团国家某机关保卫干部郑筵武!
  此时的郑筵武,叉着双腿,面色铁青,目露凶光,一脸杀气。但因内心极度恐慌,他说话时嘴角抽动,声音也变了调,颤抖而又凶狠:“飞航向XX度,不听我的指挥,我就打死你们!”
  正当领航员刘铁军向地面指挥报告“子爵”号专机飞行情况的当口,突然从耳机中听到了张景海令人震惊的声音:“不好,有人劫持飞机!”这位有着丰富飞行经验的领航员心里明白眼下事态的严重性:专机里是尊贵的外宾,陪同客人的是总参谋部的首长,一旦……
  刘铁军三脚两步返回驾驶舱,发现驾驶舱舱门被反锁,透过舱门他看到一个身穿短袖白衫的男子,右手握着手枪,左手拿着打火机;舱内的战友默默地驾驶着飞机,没有一丝响动,密封的舱门飘出刺鼻的汽油味。凭着多年的飞行经验,他觉得飞机并没有改变航向而是在空中盘旋。他明白,这是战友们在与歹徒周旋,在等待时机。
  虽然歹徒背对着舱门,可那熟悉的身影、那枪……这不是随团的保卫人员郑筵武吗?!
  事态严重,千钧一发,但不能贸然行动。刘铁军疾速返回后舱报务室,立即向地面指挥部报告:50258号专机在无锡附近上空被劫持,劫机歹徒是随团保卫人员郑筵武。
  电波划破长空,传到了地面指挥部,传到了空军作战室。接到报告,空军值班首长深感事态的严重和危急,立即用专线电话向正在参加会议的空军一号首长紧急报告。几分钟后,空军首长驱车赶到空军作战室,密切注视着“子爵”号专机的动向,同时,向“子爵”号发出命令:“向北飞,一定要保护外宾的绝对安全,有情况马上报告。”
  万分紧急,英雄机组分头行动
  飞机被劫持已经快半个小时了。此时,蓝丁寿和张景海虽然镇定地操纵着飞机,心里却暗暗做了一系列搏斗的准备。蓝丁寿担心时间拖长了,歹徒见不到海面起疑心,便大声说:“到台湾去没有航线,我们得研究一下航线!”
  他把地图拿上来放到操纵台上,和张景海凑在一起,手在图上比划着,嘴里说的却是:“关键是找机会夺枪。想法把他引过来,制住他。”张景海点点头。
  由于驾驶舱内噪音较大,郑筵武听不清他们讲什么,还以为真的在研究航线。可张景海几次想把歹徒引过来,狡猾的郑筵武都没有上钩。
  “飞航向XX度!”郑筵武晃着手枪,再次吼道。蓝丁寿十分镇定,瞟了歹徒一眼,点点头,把航向转到XX度。蓝丁寿的耳机被摘掉了,不能和地面及后舱联系,便趁歹徒说话的同时,在发动机噪音的掩护下,压低声音对张景海说:“赶快报告后舱!”张景海用机内通话系统小声告诉后舱:“前面出事了!”后舱通讯员唐全兴回答:“知道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按这个航向飞下去,半个小时就可以出海,而一旦出海,对我方就很不利了。蓝丁寿想到这里,就小坡度地把航向慢慢往西南方向转。娴熟的操纵技术,加上这时正在云层上飞行,歹徒没有察觉。
  前舱出事了,机组其他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了领航长王贵锋身上。在后舱的6个机组人员中,数他入伍时间长,1961年的兵,年龄也最大,41岁。王贵锋立即召集其他机组成员,简要通报了专机已被劫持的情况和空军首长的指示,商量对策进行了明确分工。
  此时的客舱里,宾客们谈笑声依旧。军航服务员郭灵满面春风地来到客舱,热情地给客人们送茶倒水。代表团团长坐在客舱稍前的沙发上,没有安全带,郭灵机智地对他说:“今天气流大,后舱座位有安全带,到那里比较安全。”团长很乐意地答应了。郭灵还应客人之邀唱起了《北京的金山上》。   王贵锋来到陪同贵宾的首长面前,简要报告了飞机被劫持的情况,传达了空军首长的命令和机组的决议。
  这位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将军震怒了!“我能做什么?”将军问。
  “一切由机组安排,您只管照顾好代表团。”王贵锋的话简单明了。
  蓝天惊魂,为了共和国的尊严
  “要制服歹徒只能智斗,不能蛮干。”张景海不动声色地思忖着。他瞅了瞅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蓝丁寿,蓝丁寿会意,微微点了点头。
  “调转航向度!”郑筵武一边继续吼叫,一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就在郑筵武的手臂遮住眼睛的一瞬间,蓝丁寿悄悄地关闭了右舵罗盘的转换开关。
  张景海心领神会,悄悄启动了左舵罗盘开关。就在郑筵武吼叫的同时,蓝丁寿又扭动了已经被关闭的右舵罗盘的指示开关。郑筵武看到右舵罗盘已经拨到了自己想要的度数,不觉有几分得意。想到自己的梦想即将变为现实,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其实,郑筵武并不知道,右舵罗盘已经不起作用,“子爵”号并没有向东南方向飞,而是向西南方向飞去。
  窄小的驾驶舱内,歹徒的枪口就在张景海、蓝丁寿的脑后晃动着,小小的打火机随时都可能喷出火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双方仍僵持着。
  “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打火机和汽油。”张景海急中生智,想出一个办法——打开驾驶舱的通气孔,让汽油迅速挥发。为了麻痹歹徒,张景海让歹徒把地图和指挥尺递给他,趁其注意力转移,迅速打开了专机驾驶座底部的通气孔。
  但狡猾的歹徒还是觉察到了什么:“怎么有风,哪来的风?!”张景海回答说:“航线上气流变化,这是正常的。”歹徒似乎不信,可他又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握紧了手中的枪和打火机。
  张景海和蓝丁寿俩人个头都不小,但舱内窄小,为了便于动手,俩人同时悄悄按动了飞行座椅的自动调节钮,让座位缓缓后移。
  此时,航线上的积雨云已经散去,江南上空风和日丽,气流平稳。张景海暗暗地启动了“子爵”号的自动驾驶仪。这样,他能完全腾出双手来对付歹徒了。接着,张景海、蓝丁寿乘歹徒不备,又悄悄地解开了飞行安全带。
  虽然郑筵武为了出逃煞费苦心,并懂得些飞行常识,但他显然并不真正了解“子爵”号专机的飞行特点和机械性能。英雄们正是巧妙利用了这一点,完成了一系列同歹徒做最后搏斗的准备工作。
  此时,舱内浓烈刺鼻的汽油味淡了,地板上的汽油积液消失了。一切已经就绪,该动手了!张景海、蓝丁寿默默地对望了一下,他们那坚毅的目光、沉着的神情似乎都在告诉对方:“2比1,制服歹徒没问题!”
  这时,蓝丁寿从云缝中看到下面有片水域,他知道那是位于黄山和佛教名山九华山之间的太平湖。他立即兴奋起来:机会来了!他惊喜地伸手指向前方:“看,大海!”
  张景海心领神会,配合着战友一唱一和,并借题发挥:“你看那船上还挂着小旗,是外国商船。”
  “在哪儿?让我看看!”郑筵武站在两位驾驶员身后,他平视的目光只能透过望窗看到前方的云海,要向地面观看,必须从两位驾驶员中间的空隙探过头来。
  正做着美梦的郑筵武迫不及待地将身体前倾探过头来。憋着一腔怒火的张景海见歹徒的头探过了自己的右肩,使出全身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搂住了歹徒的脖子,粗壮的手指如同铁钉,紧紧卡住脖子。张景海随即双腿用力一蹬,全身跃起,冲出了座椅。几乎是同一时刻,蓝丁寿“呼”地飞身越过中央操纵台,猛虎猎食般地扑向了歹徒。
  这一连串的动作,一连串的配合,都发生在几秒钟之内,那么迅速,那么准确,那么巧妙,那么协调,如同惊险大片中的蒙太奇镜头!
  郑筵武毫无思想准备,他万没料到反击会这么突然,这么迅速,这么有力!绝望中,他疯狂地扣动了扳机。第一枪穿透了张景海的腿部,他又连发几枪,子弹从蓝丁寿上衣穿衣而过,只是擦伤一点儿皮肤,6发子弹全部打光,飞机也被打了几个洞,这激烈的枪声被发动机的巨大轰鸣声所淹没……生死搏斗在继续着。
  他俩不顾伤痛将郑筵武紧紧地压在身下。但他毕竟身高体壮,且又是经过特种训练的武装保卫人员,不是等闲之辈,因而反抗异乎寻常地猛烈。三个人在窄小的驾驶舱内厮打着、翻滚着……
  这时,领航长王贵锋和机组的战友们已来到驾驶舱门外。驾驶舱内激烈的打斗声让他们知道战友正在同劫机歹徒进行着殊死搏斗,可舱门被死死地反锁着,异常坚固的舱门让他们干着急。
  正在这时,只听得“咣啷”一声,驾驶舱内生死搏斗的三个人硬是把舱门撞开了。三人滚成一团,一起摔出了驾驶舱。
  由于三人都是一般高一样粗壮,都穿着白色的短袖汗衫,机舱内光线又太暗,王贵锋和机组的战友们看不清哪是战友哪是歹徒。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哪个是?”
  “底下那个!”听到喊声,张景海、蓝丁寿同时把头往外一闪,郑筵武趁机翻身上来。
  就在郑筵武翻身上来准备继续顽抗时,一道寒光闪过,只听“咔”的一声,王贵锋手起斧落,郑筵武脑袋开了花。
  至此,这场在高空中上演的历时30多分钟的“蓝天惊魂”落下了帷幕。
  张景海和蓝丁寿迅速回到自己的驾驶位置。经仔细检查,还好,歹徒射击的子弹除了给专机增加了几个“通风孔”之外,发动机正常,仪表机械运行正常!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两人长吁了一口气。
  张景海系好安全带,关闭了自动飞行驾驶仪,“子爵”号专机又恢复正常飞行状态。他轻轻拉动操纵杆,飞机加速升高。
  就在这时,张景海忽然感到右腿有些麻木,使不上劲。“怎么回事?”他低头一看,右腿绿色军裤上有两个洞,殷红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裤腿,地板上一片血迹。
  “景海,你负伤了,我来驾驶。”蓝丁寿关切地说。
  张景海咬紧牙关与蓝丁寿换了位置。
  此时,在北京空军作战室和空军某部指挥室,首长和指挥员们神色凝重,焦急地等待着“子爵”号的消息。
  雷达在跟踪监视,人们在紧张地观察着“子爵”号的动向。空气是那么沉重,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
  突然,报话机里传来了“子爵”号的报告:劫机歹徒已经被机组人员砍死!驾驶员张景海在与歹徒的搏斗中腿部中弹负伤!飞机中弹,但无危险,外宾安全无恙,并无任何察觉,专机仍在南京地区上空飞行……听到“子爵”号令人振奋的报告,作战室、指挥室里的首长和指挥员们紧锁着的眉头舒展了,欢庆的掌声随之长时间响起。
  随后,首长命令:“子爵”号迫降南京机场,通知南京陆军总医院尽一切努力,不惜一切代价抢救驾驶员张景海,速派另一架专机去南京,接外宾来京。
  接到命令后,“子爵”号即拨正航向,飞向南京机场。由于空中与歹徒搏斗和盘旋,领航员瞬间已有些分辨不清航向,最后只能根据长江地标,沿长江向北飞去。10分钟后,受伤的“子爵”号终于在南京机场紧急降落。负伤的张景海被迎候在机场的救护车送往南京军区陆军总医院抢救治疗。
  这时,并不知道死神曾经逼近自己,也不知道长空中曾进行过生死搏斗的国际贵宾们奇怪地问:“怎么飞了这么长时间才到南京?”
  “飞机故障,换乘。”回答简单明了。
  3天后,空军某部特派一架专机赴南京,迎接立下卓著功勋的“子爵”号机组成员返京。空军首长亲自到机场迎接英雄们凯旋。随后,张景海被送往北京空军总医院继续治疗。
  1982年8月8日,中央军委授予蓝丁寿机组“反劫持英雄机组”荣誉称号,授予张景海、蓝丁寿荣誉称号;空军授予王贵锋“反劫机英雄”称号。
  责任编辑:京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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