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日（组诗）

陈 忠

多米，一头金色的大象，被风吹到了河对面的山顶上

过了一会儿，又被吹到了比森林辽阔的蓝天上

我相信这头金色的大象

是一种幸福的降临，亦如翻山而来的吉祥

让四月二日，有了耀眼的怒放

神不说，也会放光芒

“穿过大片油菜花，就会看见一座流淌着花香的蜂房”

有诗友这样对我说；
正如夕阳，向我移来一片金碧辉煌

多米，那只体羽为黑白二色的白鹡鸰

正以波浪起伏的方式飞行着；
在有云朵的空中

它钻入了软绵绵的云朵里去了

但依然能看见它的尾部还在不停地上下摆动

多米，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侧耳听见了一声鸟鸣

而一些迎春花正逆着和风，与你的心灵相通

多米，你看它们排列得多么整齐

多么地井然有序

它们都叼着一件东西

它们忙碌的样子

看上去，是那么的快乐无比

我们要小心翼翼地贴近

才会听见它们的心跳和呼吸

它们没有一只停下来，对我们感到好奇

竟然，对我们这两个庞然大物，连理都不理

多米，你要记住怜悯这个词

不要因为它们弱小，就对它们失去仁慈

也不要打扰它们午后的休息，在春天的童话里

它们也是大地上会做梦的一群孩子

每年种一棵树就等于有了一个好朋友

每年种一棵树就等于有了一个爱

多米，等你长高了，你就会听见许多只鸟

在你种植的树上欢快地歌唱

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啊，许多花儿也会朝着你开

它们都是沉默的朋友，多米，你不会孤独的

因为，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会有一棵树

让你拥抱它，或让你依靠着它

说些让嘴唇发热的悄悄话

多米，我相信你的未来，会有丛林般茂密的爱

多米，你爸像你这么小的时候，曾像骑大马一样

骑在我的脖颈上；
黄昏时分，在火车道旁

看呼啸而过的火车，虽然看不清旅客的模样

你爸依然一脸的兴奋；
之后，我们就会听见一片蛙鸣

荡漾在河面上，就会看见标山顶上的月亮

有时，也会在菜畦的田埂上

扑捉蝴蝶、蜻蜓和蚂蚱

更多的时候，是驮着你爸，像马儿一样

在河岸上奔跑，你爸的笑声

比阳光落在黄铜的铃铛上，还爽朗

如今，你将两条小腿搭在了我的前胸上

可我已奔跑不起来了，多米，我只能驮着你闻着路边的花香

慢慢地走在绿城百合的小路上

在没有蛙鸣的花园里，偶尔会指着夜空

让你抬头看一眼皎洁的月亮

多米，它们生活在树丛中，喜欢以树

洞穴和岩石裂缝作为遮蔽物

喜欢以跳跃代替跑步

喜欢在夜间活动，喜欢吃灌木嫩枝叶、青草和柔软植物

我也很想有一条尾巴，能平衡身体

很多时候，想有发达的肌肉

单挑每一个赤手空拳的人；
或者，让人脸面扫尽

或者，被人疯狂揍蒙

最好像雌性袋鼠那样，也有一个前开的育儿袋

容纳一些爱；
当这些爱，像小袋鼠一样探出头的时候

我就把这些调皮的念头轻轻按下去

或者合拢起来，害羞地哺乳

多米，我已备好一辆马车

怀着幸福的喜悦，我将带着你去遥远的喀纳斯湖泊

看秋意荡漾的原野

寻找心神安详的感觉

看跳跃的繁星

在神秘的湖面上，茂密地闪烁

在喀纳斯，我们不需要做什么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然后，把一些宝石蓝般的比喻

镶嵌在远山的积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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