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着看”有点悬】有点悬是什么意思

　　并未发现暗访对象的任何问题，有无问题“访着看”。对这种暗访方式，我不想“一棍子打死”，但如果不被严格规范，恐有麻烦。 　　 　　央视“3・15晚会”曝光麦当劳，结果却免费给后者做了广告，这或许是人们始料未及的。“记者好不容易冒充实习生进入，蹲点偷拍三个月才拍到过期15分钟的鸡腿和过期2小时的吉士，这哪是曝光，分明是活广告！”这是网上比较有代表性的观点。节目播出的第二天，一些人甚至相约去吃麦当劳。
　　和“地沟油”、“瘦肉精”相比，鸡腿过期15分钟、吉士过期2小时，问题小一些，但没人能说这不是问题，麦当劳也在节目播出一小时后发布声明认错并向消费者致歉。这样看，一些人“热捧”麦当劳，有些“是非不分”。
　　之所以“是非不分”，一则，和这些年百姓深受食品不安全之苦，对食品安全的期待越来越低有关；二则，和部分人对央视报道方式不认可有关，有网友发明了一个词：“央视式暗访”。前一个问题放下不表，单说第二个问题，我们来看看“央视式暗访”为什么会让一些人反感。
　　3月16日，央视财经频道采访了暗访麦当劳3个月的记者“小张”。谈到做这一暗访的初衷，他说：“做调查节目，多多少少在之前会得到一些线索。但是呢，我们最初之所以选择麦当劳，用了一些反向的思维，逆向思维。我们在想，除了我们调查节目当中经常报道的这些脏乱厂、黑工厂、黑作坊，那再就是，在这种有着严格标准，有着非常好的企业信誉、非常良好的企业形象的这种企业会不会在它这种种的光环背后，存在灯下黑的情况……我们当时选择麦当劳的时候，就是抱着很平和的心态的。然后也是抱着比较客观的态度是去观察，而不是去求证它有什么问题。”
　　可见，“央视式暗访”是有特定含义的，那就是：并未发现被暗访对象的任何问题，“访着看”。
　　从结果看，暗访发现了麦当劳存在的一定问题，“卧底”三个月是有价值的。如果运气足够好，“选对”了暗访对象，收获可能会更大。从加强监督、推进社会进步的角度，我不想对这种暗访方式“一棍子打死”。但有几个问题 却必须明确，否则恐有麻烦：
　　第一，这种方式不能是常态，只能偶尔为之。
　　早些年，围绕着暗访是否违背新闻职业伦理，争议不小。这几年，随着舆论监督报道越来越难做，这种方式被普遍认可。不过，多数人仍有共识： 暗访必须受到限制，只有和重大的公众利益相关的暗访，才被认为是正当的。
　　而和那些已经有线索表明公共利益已经或者正在遭受损害的暗访相比，暂未发现任何问题，有无问题“访着看”，更应慎重。因为这种暗访能否有收获，不取决于记者是否努力，而取决于选定的暗访对象有无问题。也就是说，如果人家没问题，暗访几个月，可能一无所获。这是对新闻资源的浪费。
　　第二，选择暗访对象，应有一定规则。
　　解决了“访着看”的正当性问题，接下来的问题是：暗访对象为什么是麦当劳？
　　或许会有人说：“只要自身清白，就不用怕暗访。”这话没错，但这不意味着挑选暗访对象可以“拍脑袋”。我不知道这次央视通过怎样的方式选定了麦当劳，我想提醒的是：如果凭个人好恶决定暗访谁的做法是合理的，那么，应企业之约派记者到竞争对手那里去“卧底”，或在不久的将来成为现实。
　　在“访着看”式暗访中如何确定采访对象？如果这方面的规则不适宜向外界公开，那么，在媒体内部，它应是明确和众所周知的。
　　第三，暗访内容是否播出，决定因素是暗访结果而非暗访成本。
　　为了完成对麦当劳的暗访，记者“卧底”数月，媒体和记者本人付出的成本是巨大的。但需要说明的是，鸡腿、吉士出炉多长时间售出，是其内部操作规程，而非对社会的承诺。鸡腿过期15分钟、吉士过期2小时，质量不一定有问题。这么说，并非为麦当劳开脱――它不光彩；我只是想说，在这一事件中，麦当劳主要是道义方面的问题。一年一度的“曝光大会”拿鸡腿过期15分钟、吉士过期2小时说事，有点“大炮打蚊子”。如果最后决定播出它，并非纯粹出于对该报道具有重大价值的判断，而有考虑记者“苦劳”的因素，那是不应该的。
　　
　　（作者为《检察日报》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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