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兄弟”,用视频赢得尊严:小苹果视频筷子兄弟

　　网络成就了他们的梦想，他们则表达了当今社会人们内心隐忍许久的温暖与纠结 　　 　　肖央不是因为网络才迈进导演圈的，王太利也不是，但是因为互联网，他们才成为今天的“筷子兄弟”。
　　2010年，一部短片《筷子兄弟――11度青春系列电影之老男孩》（下文简称《老男孩》）迅速蹿红网络，11分钟时间，让每个点开视频的人重温了儿时的梦幻青春年少的轻狂成长的烦恼现实的羁绊……笑着笑着，眼泪就不知不觉流下来。
　　“筷子兄弟”火了。网络成就了他们的梦想，他们则表达了当今社会人们内心隐忍许久的温暖与纠结，青春热血褪去后深深的不甘与无奈。
　　
　　通过网络表达内心
　　肖央和王太利相差11岁，一个是“80后”，一个是“60后”，却彼此形容一个“少年老成”，一个“内心住着小女孩”。
　　当时，北京电影学院毕业的肖央，已经在圈子里小有名气，不仅是他人眼中蒸蒸日上的广告导演，而且被圈内人士公认为新生代的新锐派。而王太利，则是北漂十几年依旧怀才不遇，从1993年背着背包来北京，几经辗转，唱过歌、当过经纪人、在报社拉过广告，还开过自己的公司，始终有梦，始终照不进现实。
　　他们因为合作而相识。虽然一个年少得志，一个中年蹉跎，两人却发现彼此有极强的共性――都不爱热闹，不喜欢酒局和KTV；都喜欢音乐，喜欢聊天，时不常还能碰撞出思想的火花，都想要对这世界表达自己的声音，“这个特难得。”
　　靠着能力和勤奋，肖央大学还未毕业时就在广告圈里小有口碑，衣食无忧，但“生的伟大，活的憋屈”的情绪时常涌上心头。“广告一般都是不懂的人去指挥你。说的也不是你的事儿，你就是帮人家卖东西。自发的创作是娱乐自己，被逼的创作就得娱乐别人。”
　　恪守做广告导演的职业道德，肖央对客户的要求都最大限度地满足，很少跟对方发脾气。只有两次他真撂挑子不干了，“改来改去的，太折腾了！”后果很严重，他直接把长期合作的一个客户给得罪了。这客户一年能带来五六十万的收入，但肖央并没感到太多惋惜。“眼看快30岁了，应该去做件值得的事儿了。对这个世界，你要有自己想表达的观点和立场。如果没有的话，你就拍广告去吧。”
　　直到遇到王太利，两人觉得合拍，合作也顺手。当客户变成朋友时，一天王太利给肖央发了一首歌曲小样，名叫《祝福你最亲爱的》。“曲子是日本冲绳的民歌，老王重新填了词。” 王太利最初的想法是录彩铃，肖央却觉得可以做得更多。
　　肖央喜欢表演，大学时期作为系里的表演课代表，他经常根据同学的不同特点编排小品，还给其他系同学的短片客串角色。在他的忽悠下，从没演过戏的王太利反串了一位昭和时代的艺妓，他自己则出演武士。MV短片笑果十足。
　　“我真能看出来，老王心里住着一个小女孩儿。他嘴里说不爱演，扮成女装后乐得都不行了，高兴地跳啊扭啊。因为他是非专业演员，只有演得出位一点，才能把他天分当中最闪亮的地方发挥到极致。”
　　2007年5月底，《男艺妓回忆录》在猫扑网上线。“筷子兄弟”正式亮相网络，面见网民。而网络，也是肖央和王太利唯一的播出途径。
　　那时，他们对网络没有预期，甚至不知怎么才算火，但是网友的反响让他们吃惊不小。
　　新浪、优酷、土豆等网站纷纷推荐，一周点击率超千万。此后《男艺妓回忆录》拿下了新浪播客大奖和大旗网年度最佳娱乐视频奖，成为2007年最具人气的网络视频。
　　2007年5月底携音乐电影大作《男艺妓回忆录》登场互联网，瞬间在网络爆炸式传播，一周内点击量过千万。其作品内容搞笑、生动、深刻，欣赏过后无不拍手叫好。尤其是其主题歌《祝福你亲爱的》，得到了无数网友的钟爱，很多fans边看边笑，边听边哭。
　　王太利发现连街边理发店、饭店等都用大喇叭放这首歌时，他觉得，可能要火了。
　　在2010年秋凭借《11度青春系列电影之老男孩》开始被国人熟知，其片尾曲更是在网络上大红，该短片更是被众多观众评为那些逝去青春时代的最强音。
　　
　　膨胀的网络，干瘪的现实
　　“筷子兄弟”火了。
　　QQ上日益增长的粉丝开五个群都塞不下，去家门口吃饭开始被人指指点点了，这给肖央和王太利带来了极大的鼓舞和自信，他们豪情万丈地制定了一年一部网络短片的创作计划，期许将网络上的大红大紫带进生活。
　　可是网络很膨胀，现实跟不上。尽管小有名气，但大部分投资人并不认可网络传播，他们认为网络电影都是粗制滥造的，没有前途。肖央和王太利只有依靠自己努力，去完成内心里已经被唤醒的梦想。
　　2010年初，中国电影集团和优酷网共同推出了“11度青春系列电影”项目，欲邀11位新锐的青年导演围绕“80后的青春”执导系列短片，筷子兄弟凭借网络号召力排在受邀之列。 他们决定开拍《老男孩》。肖央推掉了所有的广告客户，花大半年的时间构思剧本，一写就写成了四十分钟，几乎是一部电影。主办方要求10分钟之内，他们觉得“短片必须在八分钟或十分钟之内，因为互联网上观众的耐心无法超过十五分钟。” 肖央不认同这种观点，在他的坚持下，《老男孩》的时长被保住了，可钱就不够了。项目资金按10分钟预算拨给，他们又没有其他赞助，又不能降低水平，最终只能自己往里投钱。
　　网络为他们画了一张华丽丽的大饼，却终究不能充饥。
　　由于资金紧张，《老男孩》断断续续拍了三个月，一没钱了就只好停机，等钱凑上了再继续拍摄。最困难的时候，肖央也禁不住“怀疑人生”：“我这是干吗呐？简简单单地去拍广告多好？挣钱，还快！”《老男孩》一天几万地往里扔，眼看要花光他所有的积蓄，能不能完成还是个未知数。拍肖大宝去河里捞琴的那场戏，肖央抱着一块石头坐在海河的脏水里反思：“当时就想这事儿算玩到家了吧？我就这么点钱，再这么弄就不过了。以后不干了，拜拜了。”
　　在磕磕绊绊中《老男孩》终于关机了。虽然事故不断，因祸得福的是，这让肖央有了更多的时间进行仔细地剪辑，一旦发现缺漏，下次开拍就心中有数了。“那时候也没有人来打扰我们，没有人催，比较安静，所以每一个细节更加深思熟虑，呈现出来的效果也更加完整。”
　　2010年秋天，《老男孩》在优酷如期上线。筷子兄弟对网友们的反馈并没有做好足够的预期。肖央坦白：“一个年龄大的人去寻找小时候的梦想，去追逐小时候生活的足迹，这样的故事并不新鲜。国外很多电影都有这样的表现。我上大学的时候就一直想挑战快乐男声，但又觉得傻，还没勇气。然后就幻想了很多个版本的情节：一位卡拉OK服务员去参加快乐男声，一个黑社会小弟去参加快乐男声……”然而正是这个“不新鲜”的故事瞬间开启了一代人的记忆闸门，掀起了一场网络集体大怀旧。
　　刚上线的时候，一个哥们儿问肖央估计有多少浏览量，他猜一百万。事实上从上线第三天起，《老男孩》的点击量就以每天80万的速度增长。
　　“当时我和老王都觉得这个片子有点文艺，不像以前的片子，真的就只是为了做给我这一代的，和我们有同样经历的人看的。我想把我们这代共同的想法、生活以及成长后受到的委屈都表达出来，没想到会击起那么大的波澜。”
　　
　　不与过去说再见
　　从2007年需要自己亲自把片子放到网上去等着网友点击，撒花或拍砖，到现在随便动一动都会引起媒体一阵蜂拥，探班追问。
　　“别人纷纷说《老男孩》在网上特别叫好时，王太利最初根本不相信，以为大家都在奉承。北漂十几年，他经历了太多失败。然而现实还是不顾他内心感受地进行了 180度的大转弯。原来过年回老家正眼都不看他的人，现在会给他打电话说：“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也不来找我啊？”
　　五年光阴，当初的愿望都似乎实现了。
　　“更多拍电影的机会，有很多本子来找我们。但有的太商业了，跟拍广告没什么区别，还有的本子特别好，不过不适合我们，因为我们没有那样的生活经历，还没准备好。”《老男孩》爆红后的一年间，他们有很多机会去拍投资上千万的电影，但最终他们还是选择讲述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并坚持百分百原创。2011年上半年，“筷子兄弟”推出了网络作品《赢家》，12月，又交出了《父亲》这张考卷。与当初相比，站在“父亲”背后的筷子兄弟，消失的只有对梦想的怀疑和彷徨，保留的依旧是流淌在小人物身上的深沉情感。
　　面对所谓的名气，肖央很清醒。“对这个事儿你得保持警惕，要警惕一种变化，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个时候人会潜移默化地觉得自己牛ｘ了，人只要觉得自己牛ｘ了，从那天开始就傻ｘ了。你不觉得自以为是的人特别讨厌吗？人只有接纳一些东西，才能收获另一些东西。”
　　他们享受网络短片带来的自由表达，不烦心票房数目和明星阵容，甚至不介意收入比以前少。人们从《老男孩》、《父亲》这些片子里看到的是他们自己的生活，不讲冲突，没有英雄――“因为我们拍的不是热闹，我们觉得小人物才有意思，我们认为这个世界上也根本没有英雄。”
　　“人家都说我们俩是怪胎，什么都自己干，我们很珍惜这种成果和我们俩的互动。只要是我们筷子的东西，没有大的冲突，没有大的剧情，但真的要感动人。”王太利觉得韩三平曾经评价得特别好：“他说你们筷子兄弟啊，没有这个那个的，就是有股浓郁的情绪来影响我们，这种浓郁的情绪震动了灵魂。”
　　王太利觉得有句话说得特别好：每个人成功之前不要谈尊严。对他来说，这份尊严来得确实有点难，所以他总记着这句话。
　　肖央则说：“人一旦有名了，社会、媒体就会把你架得特别高，你生活的圈子就会慢慢变成所谓的精英圈子，然后你就会离生活越来越远。”
　　但“筷子兄弟”不想变成这样，他们要一直生活在人堆儿里，讲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责任编辑 李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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