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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龙版本源流考 [《文心雕龙》不言鲍照考]

发布时间:2019-04-12 06:38:48 浏览数:

  摘要:鲍照于魏晋南北朝乃至整个中国文学史之地位都不可忽略,而作为系统文论之作,《文心雕龙》全书却未曾对鲍照提及一言半句,令人不解。细察之,刘勰立书原则、明远本身文风、时代之审美取向等因素皆与此相关。
  关键词:《文心雕龙》; 鲍照
  《文心雕龙》(以下言为《文心》)里言及作家者大致集中于《才略》、《时序》等篇。《才略》云“宋代逸才,辞翰鳞萃,世近易明,无劳甄序”,言论作家直至晋代为止。然两篇论述形成了矛盾:《才略》篇论九代之文,论述历代重要作家,始于虞,止于晋;《时序》篇书写文学发展历程,其中亦穿插着对作家之评论,范围却是从尧时之野老至齐统治者。此矛盾之最好解释为:刘勰对宋代及其以后之作家鲜少提及,《文心》中只出现了谢灵运、颜延之、范晔等人,且不如前代作家,但对与颜谢并肩之鲍照只字未提,却亦有些出人意外。这大致可以从刘勰立书原则、明远本身文风、时代之审美取向等因素加以分析。
  鲍照出生于寒门。南朝自刘裕起吸取东晋统治之教训,对世家大族有意识贬抑,开寒门,给寒士以擢升机会,然寒门并非一朝一夕间即能崛起,史载宋文帝时寒士徐爰见宠于上,文帝命王球等大家中人与徐爰相知,王球以士庶有别予以拒绝,则知门阀制度仍余烈甚重。鲍照《解褐谢侍郎表》、《拜侍郎上疏》、《谢秣陵令表》、《谢解禁止表》中言及出生时,曰“臣孤门贱生”、“臣北洲衰沦,身地孤贱”、“臣负锸下农,执羁末皂”、“臣自惟孤贱,盗幸荣极”等,皆言及出生之卑微。如此环境下,鲍照自然不能得到有识之士赏识。《文心雕龙》前对鲍照之评价有《宋书》本传,然附于《临川王烈武王道规传》后,可见时人对明远评价不高。沈约于《宋书》中对谢灵运、颜延之记载颇为详细,对鲍照只能算得上稍微带过。钟嵘《诗品》言鲍照“才微人秀,故取湮当代”。后世对一个文人之接受总有一个过程,“元嘉三大家”并非出自南朝宋,而是后人在剥除了家世、官阶等各种条件后之总结结果,在宋世则不是如此。沈约为当时文坛领袖,其看法必然会影响到时人,刘勰对鲍照未有录入,亦属正常。此为《文心》不言鲍照原因之一。
  从时代看,鲍照亦不会见于当时。史书在为文人立传时往往重视那些博览群书、无所不览者,文人不完全以文学创作名世,如谢灵运曾编纂《四部目录》,刘孝绰助萧统编纂过《文选》,沈约为文坛泰斗,亦尝编撰《宋书》、《晋书》、《齐纪》等史书,可见时人对文人之评价标涉及多处,不是仅以其文学成就为准的。而鲍照出身不及刘孝绰诸人,家业不厚,家庭教育亦不及诸人。又《宋书》、《南史》在书写鲍照时并无其有除文学创作以外有其他作为之记录,若以文人分等级,鲍照绝非处于上层。鲍照诗歌中最有特色者乃是拟乐府及仿民歌之作,特点为“俗”。同时之谢灵运以山水诗闻名,颜延之之文风更是雕绘满眼,二者文学技巧在某种意义上高于鲍照,鲍照之险俗之于为当时所重者之典雅,自不为人所重。在体裁上,鲍照虽众体皆备,然其擅长及为后人所知者乃是七言,而当时文坛以五言诗为主,钟嵘《诗品》即言五言诗为最有滋味者,而在刘勰,则认为四言为正体,对于七言,有“杂出于《诗》、《骚》”之言,而其时发展势头迅猛之五言,在刘勰看来都为流调,则七言之地位可想而知。以在刘勰之后之钟嵘都未认识到七言之优点,况《文心》又在《诗品》前。就文学传统而言,中国文学传统,历来以诗歌为正宗,即使在文学史上大放光彩之宋词亦被称为诗余,故对文人之评价一向看重其诗歌。鲍照诗歌从表达方式上看,叙事诗占有颇大分量。南朝乃至整个中国文学史上一直以抒情为传统,从《诗品》所录绝大多数为抒情诗则可知此为主流视角。
  刘勰思想复杂,然其写作《文心》时期则定是儒家思想占据主要位置:《文心》“原道”、“征圣”、“宗经”之篇名,《程器》篇曰君子藏器以俟时之观点,《序志》篇云己尝梦见孔丘之事等皆表明彦和之儒家倾向。《梁书》本传更载其书成后以计谋得沈约之见赏,更可见其对于功名之渴求。蒋凡《中国文学评论教程》言《文心》只是刘勰入仕前小试牛刀不无道理。既然如此,刘勰在写作此书时必定要顾忌到统治阶层之审美。魏晋时代起为文学自觉时期,看似文学以自由发展,其实不然:其一,虽南朝玄学大兴、佛理甚重,然经学仍占据重要位置,如齐武帝时大力提倡入学,以至达到家家学礼教,人人读儒书之效应;其二,那些能提出真知灼见、文学改革建议者,多为上层人物,因其地位之高,反而能无所顾忌游于文学领域,而普通人正好相反。刘勰要取悦上层人物,定不敢贸然行事,鲍照作品很大一部分内容为怀才不遇及对现实不满,锋芒毕露,刘勰不会将鲍照冒险写入书内。再者,儒家在文学理论方面,自孔子起就以中和为美,孔子评《诗经》云其“乐而不淫,哀而不怨”,称《诗》为无邪之作,《礼记》言温柔敦厚为诗教,《易》中有一阴一阳之谓道,《荀子·乐论》以“乐中和”为美,刘勰作《文心》时明显儒家思想占主导,儒家文论当然在潜意识占据彦和文论思想之主要成分。封建社会,权力中心人员对臣子之接受范围有底线可言,如宋文帝对谢灵运之态度,文帝始终以文士对待谢客,并不与其谈论国家政事,而当谢客表达出政治欲望后,屡遭贬斥直至最后身首异处。又如张华一直为统治者器重,但当其逆齐武帝之意,属意齐王攸替代太子继位时,立刻遭致贬谪。文人做好本分或为在上者所赏,否则则会触犯君颜。鲍照为中书舍人时,因怕惹怒武帝,故意写出粗鄙之作即是明证。文士在以诗文讽刺在上者时要“主文而谲谏”,“发乎情,止乎礼义”,超过这个界限则不为统治者接受。鲍照诗文中不仅没有温柔敦厚之风,反而有发奋抒情之意,完全突破了儒家中和传统。刘勰固守儒家正统文论,对鲍照文风不会有很高评价,不将其纳入书中亦为正常。另,刘勰所处时代改朝换代为常事,更换君王更是频繁,刘勰生活之南朝宋、齐时期,两朝皆发生了陷入因为权力而父子兄弟残杀之惨剧,君主自然死亡者很少,大多死于非命,君主如此,在下者更无法幸免。再者,皇室内部争斗牵连甚广,谢灵运、颜延之、范晔、谢朓、张华等人皆被牵扯过内部争斗而遭到外放。在这样险境中,有眼力之人皆会如履薄冰谨小慎微,像刘勰这种有见识急于入仕者只能拘于正统规范之条条框框,对脱离于范围者有意进行回避。文论家盖多贵远贱近,一方面为传统,另一方面,远者已有前人论及,再加以论述不会有纰漏犯上之忧,故论及当代时多小心翼翼。文论家在论及宋世时,颜谢二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绕过,故刘勰在论及宋世时,亦言及了二者。但其虽对谢灵运、颜延之等人提及,却未能像对前代文人一样详细论述。颜谢尚如此,何论明远?
  参考文献
  [1] 李学勤编:十三经注疏[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1] (南齐)萧子显:南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2
  [3] (南朝宋)沈约:宋书[M] .北京:中华书局,1974
  [4] 王运熙、周锋:文心雕龙译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5] (唐)李延寿:南史[M] .北京:中华书局,1975
  [6] 蒋凡、郁源:中国古代文论教程[M].北京:中华书局,2011
  作者简介:
  彭飞龙(1988-),男,汉族,河南洛阳人,温州大学人文学院2010级硕士研究生,专业方向:中国古代文学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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