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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读图时代遭遇“绘本热”] 读图在绘本阅读中的重要性

发布时间:2019-01-19 06:31:59 浏览数:

  当图画书不再是小儿的专属,而已纳入成人的话语体系;当年轻的精英追捧着一本本只有少量文字的图画书――绘本,而整个社会并未对此质疑反而默许和支持的时候,我们意识到,一种新的视觉文化景观正在被建构,读图时代已经来临。
  绘本――“画出来的书”,它以图片和文字共同担纲讲述故事、表达情感。绘本作家通过绘图与文字的平衡来表意和营造阅读氛围,让读者在绘图的写意与文字的点悟中获得闲适的阅读体验。10年前,台湾绘本作家几米的世纪末之作《向左走,向右走》点亮了成人绘本这一新的图书形式,图书市场上掀起了一阵绘本热。10多年来,风潮从一阵变成了阵阵,并且愈演愈烈,如今奈良美智(日本绘本作家)又已成为当下绘本艺术里的风尚标签。
  回顾过去一年的时间里,《我不是完美小孩》(几米,海豚出版社,2011年4月)、《雏菊人生》(吉本芭娜娜、奈良美智,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年4月)、《奈良美智-横滨手稿DRAWING FILE》(奈良美智,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2011年5月)、《阿狸・永远站》(Hans,凤凰传媒出版社,2011年5月)、《奈良美智・用小刀划开》(奈良美智,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2011年11月)等又一批绘本图书在中国内地出版,绘本热已经走过了整整一个年代,并且已经从艺术家的先锋探索走进大众的图书生活。
  “我”与读图时代
  只要翻看过这些绘本图书就可以发现,它们几乎都在用图画去讲述一个“我”的故事,表述“我”的内心独自。在追溯“绘本热”起始的时候我们可以有趣的发现,奈良美智与几米两位著名的绘本作家几乎是在同一时期开始了绘本创作(奈良美智于1997年出版了第一部绘本《深深水坑》,几米出版第一部绘本《森林里的秘密》是在1998年)。当绘本还未成为风潮的时候,这样的时间的一致性不是来源于仿效,而是来源于共鸣,它也不只是巧合,而是一种必然。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思潮也是如此,当中世纪的欧洲社会发展到要突出人的价值的时候,艺术家们的作品纷纷在人文主义的思潮中找到共鸣,或者说,正是这些作品促成了当时社会文化氛围的形成与加深。绘本的意义虽然不能等同于中世纪的人文主义思潮,但反观几米、奈良美智等人的绘本作品,一个共同点就是用简单的视觉图画直视“我”的内心,表达“我”的精神世界。有时候,整本书里只有一个“我”,“我”的碎碎言语,“我”的怪怪思绪。奈良美智说,他的画不是针对他人,而是面向自己内心所画的画,“是一种活着的证明,也是一种力量”。或许就是在世纪之交的前后,世界的潮流已经从冷战、意识形态阵营、经济危机中挣脱出来,开始真正关注个体自我、内心,关注“我究竟在想什么”。在同一时期大众文化的其他形态中我们也可以看到这一点,个体的存在感与表达欲的攀升体现在逐渐兴起的百姓讲述类电视节目和花样繁多的群众参与类比赛、选秀节目中。与这些相比,成人绘本是新的视觉化的话语表达与图书这一最为传统的文化形式的沿革性的告白,仿佛宣告着“我”时代的到来。
  在速食的读图时代,绘本对自我内心的剖析也融于视觉化、碎片化的表达中。绘本的游戏规则是,整本书是一个主题,而书中每一幅绘画的表意都较为独立。在大幅图画的视觉冲击力下搭配寥寥几语碎片式的文字,读者与作者之间已经培养出了直接、快速、轻松的审视内心的阅读习惯。在几米的《我不是完美小孩》里,一个闭着眼躺在浴缸里的小孩冒出内心的泡泡:“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完美的小孩,但你们从来也不是完美的父母,所以我们必须互相容忍,辛苦且坚强的活下去。”一个坐在云彩上双脚蹬着大象屁股的小孩睁着大眼睛问:“大人都说孩子的天空无限宽广,难道大人和小孩的天空不一样吗?”充满童趣的绘画和孩子般单纯、质朴的简短话语为读者营造了轻松的阅读氛围,看似儿童的独自也能够触动大人,让读者在审视内心的阅读过程中获得心灵的休闲。绘本作者带着自己的际遇与思考绘画出他们的告白,不同的读者经历着不同的人生,却都能在这些绘本作品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告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灵城堡,但人类的心灵世界一定是共通的,而绘本关注的就是这些心灵的共通点。
  孤独与疏离
  许多绘本作品的关注点都在于孤独与疏离这一永恒的人性话题与社会话题。独生子女的一代已经陆续长大,他们经历了城市楼房格子屋里的孤单童年,在成长中努力跳出自我的圈子与世界交谈,当终于找到一个社会圈子栖身的时候,却发现孤独一直潜藏在内心里并且无法被消解,心灵的栖息地并不那么容易寻找。奈良美智说:“孤独与疏离感是我创造的动力。”因此当我们看到奈良美智笔下那个时而不怀善意的斜视、时而略显温和而又冷冷地直视读者眼睛的怪眼娃娃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内心。带着惶惑,带着不安,伴着人与人之间的疏离感,在世界面前,我们仿佛只能冷眼旁观。正如几米所说,“再怎么挣扎,也游不出这透明的界限。”绘本作品带来的强烈共鸣释放出了读者心里的孤独感,它虽然依旧存在,但被理解的过程也足以让读者内心热泪流淌。
  在“宅”文化流行的当下社会里,孤独似乎成为了一个群体的狂欢,越来越多的“宅男”、“宅女”共享着孤独的状态,对孤独的群体性认同营造出了“绘本热”的氛围。无论是几米的小人儿、奈良美智的怪眼娃娃,还是Hans的阿狸,每个主角都会先入为主地把自己置于较为弱势的地位,就好像一个轻微的自闭症患者自然地把心事通过儿童式绘画的方式表达出来一样。这刚好迎合了读者的潜在心理,其实无论成功者还是漂泊者,都会或多或少出于无法弃置的自我怜悯之心而相信,自己的某一部分灵魂是孤独的,是平日里无法向外界表达的。引起读者共鸣的也许是人们从绘本作品中感受到了一种自身感觉的被唤醒与被点燃,即自我被积压许久的内心与现实世界隔阂的疏离感的爆发。
  《雏菊人生》是奈良美智和与村上春树、村上龙等著名作家齐名的日本当代文坛天后吉本芭娜娜合作的绘本插图小说,这又是绘本与传统图书的一种新尝试。这本书描写了出生在单亲家庭的雏菊,在儿时一场雨天的车祸里又失去了母亲,幼时挚友的离去也让她一直生活在现实的孤独与过去的回忆中。雏菊对母亲逝去的回忆就如同车祸发生时的大雨一样无法停止,在那个生死边缘,她感觉仿佛是母亲灵魂的强大力量把她从死的边界按回到生的躯壳,但母亲却从此远去了。在奈良美智的绘图《妈妈的灵魂》里,倒在地上的大头娃娃瞪着惊慌失措的大眼睛,口里流淌着鲜血,表达着此刻近在咫尺的亲人从此即将远去的处于生死临界点的恐惧和疏离感。吉本芭娜娜在《雏菊人生》的后记中说:“这(本书)主要应该归功于富有特色的插图,奈良美智先生画里的意境一直影响着我这部小说的创作。”在这本书里,多幅绘本式的绘画已经不是传统的辅助文字的插图,而是放置在书首开篇的起到结构性意义的重要叙事部分,这些绘图奠定全书的基调,引导着读者的阅读心情。不一定每一个读者都经历过生死的极致,但孤独感存在于城市的 每一个角落,也许正是这些角落里的心灵碎片在奈良的怪眼娃娃凝视下找到了一点共存的温暖,从此,孤独就不再那么孤单。
  真诚与叛逆
  吉本芭娜娜形容奈良美智的画是“因沉痛与孤独而异常冰冷的世界,但内心绝不是恶的。尽管在这个年代要始终保持真实和诚恳是相当困难的事情,但奈良是真诚的,对此我深信不疑”。也许是城市生活总充斥着让人感到内心疲倦的复杂、忙碌、压力、伪装等,置身于其中,人们反而格外向往孩子般的单纯、真诚,哪怕是真诚地讨厌什么,也会特别渴望青春期般的叛逆,藐视权威与规则,想自己所想,做自己想做。在《奈良美智・用小刀划开》里,天真的小孩子手上拿着锋利的刀,刀尖甚至还滴着鲜血,在布满伤痕的小孩子的脸上长着一双冷酷的斜视的眼睛。这些令人倒吸凉气的绘画直抵读者的内心,奈良美智用小孩子天真的敌视反应表现大人世界的复杂与伪善,但这种敌视的反应更多是出于在内心的孤独世界里自我保护的防备,而非恶意的攻击。这种表达方式让叛逆的主题不再突兀,反而让读者感到作者的真诚。
  在《阿狸・永远站》的开篇,阿狸说:“大熊,这个包装袋上写着保质期是永远哎!”大熊说:“白痴,除了蜂蜜不会变坏,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会是永远的呢?”对于大熊来说,爱吃蜜是最真诚的一件事,蜂蜜就是世界的快乐源泉和道理,大熊用蜂蜜去衡量一切,蜂蜜的不变和其他万物的善变即是它对世界的认知。这个对白的天真和单纯让读者会心一笑,同时,简单的常识所引发的道理又让我们思考,世界好像确实是大熊所说的这样,只有蜂蜜永远不会变质,其他的一切都有变化的可能。本书开篇所投射的无安全感正是现代人对于表面平和的生活的精神叛逆,当年轻人迷茫于前途未来、中年人迷茫于精神空虚的时候,人们只有在现实里为生计继续忙碌,在精神上从两千多年前的“仁义礼智信”的古典哲学中寻找文化和道德的安慰,但这些却在生活中找不到完全相符的社会现实。绘本里一只大熊用蜂蜜的常识回答着阿狸孩子般的真诚问题,答案的表述虽然简单温和,却潜藏着人对现实的质疑和叛逆,带给人们启发与联想。
  心灵的治愈
  大多数绘本作品都有治愈系的特质,那些对自我内心的剖析、对孤独与疏离的宣泄、对真诚与叛逆的表达,最终是为了让读者的心灵得到休闲和治愈。“治愈系”是近年来的热门词语,治愈系文字、治愈系音乐、治愈系绘画陆续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治愈系”的作品没有严格的分类要求,而是从人的内心感受出发,以期帮助读者平复心绪、忘却烦恼和忧愁、重拾幸福与希望。现代人的工作和生活繁杂而忙碌,天天处于生计、人际关系的压力中,内心迫切需要一种非功利的、简单的、可以速食的精神食粮。绘本作品温馨婉约的文字与时而温和时而犀利的绘画,在赏心悦目之中把人们的生活和情感甚至是苦痛的经历表达得平和而深刻,满足忙碌的现代人精神小憩的需要,给读者带来心灵休闲的感受。
  《雏菊人生》作为一部独特的绘本与小说混搭的作品,绘画给读者带来直接的视觉触动,文字则给读者带来深入的思考和绵长温婉的回味。绘本与小说在这本图书中可以结合得如此自然,与吉本芭娜娜文字的特点有很大关系。她的文字简单纯净,在淡淡的美丽中伴随着哀愁和坚强,她的作品几乎都围绕着生、死和爱,痛苦而失重的“生”源自于亲友的“死”,坚强而找寻希望的“生”则源自于“爱”。吉本芭娜娜曾说,“我的兴趣在于描写心灵如何得到治愈”。她的语言潜藏着一种力量,可以引导和治愈心灵。那些“死”被描写得轻,那些“生”被描写得重。在对母亲去世的插叙之后,母亲的远去被描写得轻盈了,生者承担着所有的苦痛,雏菊与挚友达丽亚的美好回忆在一点点地治愈着她的内心,直到她做了那个仿佛心电感应般的预示着达丽亚死去的梦。当雏菊意识到那个梦是心灵的挚友传递给她的最后的信息时,她的心情“很奇妙的明朗起来……仿佛有一种力量进涌上来。”一直难以释怀的生死的苦痛在这个雨天里被理解、被治愈:“我终究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现在仅仅是消失前存于这里而已。就像水滴顺着身体流淌,然后流向地面,终究会消失一样。”一切深刻的法则不过是自然,如同雨水流过一样。奈良美智的插图《淋雨》里,大头娃娃的神情变得温和,没有了上吊的眼角和斜视的目光,眼神里多了些顿悟般的理解和在希望里重生的韵律。被雨打湿的发梢在脸上形成柔和的弧度,正如同她的生命弧度一样,潜藏着灵魂被治愈的韧性。在奈良美智和吉本芭娜娜笔下,生离死别被描绘得平和自然,他们让读者明白,过去的已经过去,生者当下的生活点滴才是治愈人的精神、让人前行的力量源泉。
  在绘图与文字的簇拥之下,绘本带领读者完成了一次在喧嚣都市中的心灵休闲之旅。有时候,人们旅行的目的地不是一个地方,而是希望在陌生的风景、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中彻底放松心情,然后在不经意间,到达一个可以让心灵栖息的地方,哪怕只停留一瞬间。也许是现代人生活的环境太过喧嚣,心灵不够澄澈,我们习惯着、适应着一切,却已经对很多身边的美好、内心的感受陌生化了。好的绘本帮助人们在轻松的阅读中重拾起那些被陌生化湮没的东西,重新看见它们的模样,重新看见自己的心灵。这个读图时代给了绘本生命,让绘本进入我们的视野,让我们有机会在绘本的阅读中得到休闲与释放,享受深入心灵的阅读体验。
  (责任编辑 王一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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