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打卖菜的老头_楼下卖菜的老头

　　 父亲种的大白菜又获丰收，可乡下集镇的大白菜价钱却跌到极点。父亲决定将白菜拉到县城来卖，听到消息后，我一时语塞，其实县城菜市场里的大白菜比乡下贵不了多少。 　　 父亲说来就来，新闻联播刚过，一辆满载白菜的小四轮就开到了居民区。隆隆的马达声打破了小区的宁静，许多人家拉开窗户，探头张望。
　　 父亲腮边沾着小四轮烟筒喷出的油烟，看起来依旧精神饱满。小四轮刚停稳，他攀上菜垛，抱下一袋大米，说：“刚加工的，够你小两口吃一阵儿了。”
　　 卸下白菜，吃过饭，开小四轮的二柱哥执意要回家给盖新房的人家拉沙，父亲见留不住，说：“大侄子，回去给你算运输费啊。”
　　 二柱哥前脚刚走，父亲就要出去守白菜。这时，妻早已收拾好父亲的住处，我劝说：“你就睡在家里，白菜放在那里很安全，有保安巡逻，不会被贼偷。”好说歹说，父亲就是不听。
　　 父亲拿着一杯开水下了楼，我赶忙抱着被褥跟上他。父亲正在地上铺被褥，我说：“爸，盖这个吧。”父亲摆摆手，说老家的被褥厚实，盖在身上暖和。
　　 那夜，辗转难眠。我理解父亲守护劳动果实的心情，但无法接受他露宿的事实。天刚亮，匆匆下楼，我看到父亲正弯着腰剥白菜的包衣，眉毛上结着一层白霜。
　　 “天这么冷，快回屋去。爸早起惯了，再睡浑身筋骨痛。”父亲说。我无语，觉得父亲呼出的雾气，好像要带走他身体所有的热量。
　　 下午下班，刚到小区门口，胖婶笑呵呵地走来，见着我就说：“楼下那个卖菜的老头，我买三棵白菜，他帮我送到家不说，还少算一块钱。让我又跑了一趟，去给他还钱。”言毕，笑呵呵地走了。
　　 赶紧到父亲那里，没有问及此事，父亲却说：“中午，给你楼上一家送过菜，少算了钱，人家又给我送回来了。我没告诉她说楼下住得是我儿子。”
　　 父亲的话让我哽咽，他这样辛苦卖菜，还不忘为儿子撑面子。
　　 父亲卖的白菜个头大，包得结实，比市场上便宜。不到三天，被小区的居民购买一空。那天晚饭过后，父亲取出一个旧式帆布书包，倒出一桌子零钞，一通清点，高兴地说：“比在咱集镇要多卖三百多块。”
　　 妻在银行上班，说：“爸，明天我把这些零钱拿到单位换成整钱，那样带着方便。”父亲却说：“你们在外面不容易，爸一分钱都不带回去，家里不缺钱。临走时就和你妈商量好了，无论卖多少钱，都给你们留着还房贷。”说完，父亲将钱递过来。
　　 我和妻都没有伸手的勇气。父亲见状，硬塞到我手里，说：“你爸就这个本事，嫌少是不？”
　　 “爸……”妻已是泪意盈盈。
　　（据《幸福》豫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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