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ervice,Learning：数字化学习研究与实践新领域

　　摘 要 E-Service Learning是一种新型的体验式学习方式，是服务学习和数字化学习的结合。本研究在借鉴国外相关研究的基础上丰富了数字化服务学习的内涵，提出E-Service Learning的实践方式和实施策略，对于探讨数字化环境下新型学习方式具有借鉴价值。
　　关键词 服务学习；数字化学习；数字化服务学习
　　中图分类号：G43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489X（2012）33-0010-04
　　服务学习（Service Learning）是一种以课程为本位的教学方式，在这一过程中，学生参与可以满足明确社区需要的服务活动，借助活动反思来深入了解课程的内涵，更广泛地接触与课程有关的知识，以及提升公民责任意识[1]。它有别于传统讲授式教学，倡导在“做”中学和教学相长的理念，强调借助服务实践来理解知识、应用知识和提高综合素养。
　　数字化服务学习（E-Service Learning）是在数字环境下开展的服务学习，它将服务学习与数字化学习（E-learning）相融合，兼具二者的特性。近年来，针对数字化服务学习的研究与实践在国外已经兴起，但国内研究相对滞后。笔者在各类中文期刊平台中进行检索，结果发现相关资料几乎为零。基于这种现状，本研究希望对数字化服务学习的内涵、原理和实施方法等进行系统梳理，以此引起相关学者的兴趣和重视，并为后续研究提供铺垫。
　　1 E-Service Learning的内涵
　　1.1 定义
　　数字化服务学习的英文称作E-Service Learning或Service-eLearning。美国佛罗里达中央大学的Donna Malvey用E-Service Learning来指称数字化服务学习，认为它是电子技术支持下的服务学习，属于经验教育的一种，主要借助互联网和相关技术平台来让学生、教师、社区伙伴协同实施有组织、有目标、基于体验的服务学习活动，这类活动既可以提高学生的社会责任感，又可以满足社区需求[2]。
　　Amber Dailey-Hebert等学者将数字化服务学习译为Service-eLearning，认为“Service-eLearning是一种综合教学，主要是让学生在数字技术的支持下，通过可以满足社区需求的主动服务、反思和行动来完成学习”。
　　Leora Waldner等学者按照数字化程度由低到高的次序，将服务学习划分为传统服务学习（Tradional-Service Learning）、部分数字化服务学习（E-Service Learning）、完全数字化服务学习（XE-Service Learning）三种[3]：传统服务学习是基于现实环境的、面对面的服务学习；部分数字化服务学习是传统面对面方式与数字化方式相结合的服务学习；完全数字化服务学习是指所有学习活动都在数字化环境下开展的服务学习。
　　综上所述，本研究认为E-Service Learning是基于数字环境的服务学习，属于体验式教学，它的基本过程是学生依据一定的课程目标，利用数字化资源和工具，以数字化方式为一定组织或个人提供知识服务，并借助反思来深化对课程知识的理解，提高应用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以及增强自身的综合素养。
　　1.2 核心理念
　　1）服务与学习并重。E-Service Learning强调服务与学习并重，这种“并重”既体现在活动目标上，也体现在活动过程中。从活动目标看，它兼顾社区需求的满足和课程知识的掌握，强调教育机构与社区组织、学习者与社区人员的互惠共赢，这种互惠共赢是E-Service Learning有效实施的保证，因为只有达到以上各方利益的平衡，才能保证他们全身心投入、共同协作。从活动过程看，服务与学习是内在统一的，学习者借助各种服务活动来增进课程知识理解、掌握各种高阶能力，因此服务的过程即是学习的过程；与此同时，有效的学习又可以反哺服务活动，使其更加优质、高效。
　　2）以服务体验驱动学习。学习与体验密不可分，体验是所有学习形式的基础过程，它代表了绝大多数新的、重要体验的转化，并把它们结合到一个更加广阔的概念框架之中[4]。在E-Service Learning中，学生参与各种社区服务、获得各种服务体验，并通过反思将服务体验与课程知识相联接。服务体验是学习持续进行的主要驱动力，它决定着学生对知识理解的广度和深度，决定着学生综合能力提升的水平以及正确价值观养成的情况，从而决定E-Service Learning的成效。乔纳森曾说，最能驱动学习的是有意义的任务，而有意义的任务所具备的最一致的特点是需要人们去解决问题[5]。在E-Service Learning实施过程中，学生会置身于有意义的服务情境，会产生各种关于任务完成、问题解决的体验，这些体验将会驱动有效学习的不断产生。
　　3）强调结构性反思。服务学习研究者Eyler曾这样描述反思：当我们正在做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自己每一分钟学到了到什么，但当我们必需将它们联接在一起并进行认真思考时，我想它帮助我了解真正发生了什么[6]。反思是服务学习的关键环节，它是联系“服务”与“学习”的桥梁，课程知识与服务内容、服务活动与综合能力、服务体验与正确价值观等的联接和转化都需依靠反思来实现，服务学习的有效性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反思的内容和质量。贯穿于服务学习的设计、实施、评价等各个环节的反思被称为“结构性反思”，它的作用包括：帮助学生明确服务学习项目中的关键问题；将服务体验与他们正在学习的知识内容相联结；实现理论与实践、服务与学习的相互融合和转换；将学习和经验置于更广阔的时空背景，实现知识、经验和能力的升华。
　　4）注重跨学科学习。服务学习的实施环境是社区，社区是社会的缩影，具有多元复杂的特点。数字化社区的出现以及Web2.0、社会性软件、虚拟现实、移动学习、泛在学习等E-learning技术与理念的应用，使得E-Service Learning的复杂性比传统服务学习更加显著。在E-Service Learning实施过程中，学习者置身于真实的社区情境，会面对多样的社区问题，而这些问题往往是劣构的。学习者要想完成各种服务任务，除了依赖他们的专业知识，往往还涉及政治、经济、文化、语言、环境、社会、管理、信息技术等多学科的知识。通过参与E-Service Learning，学生习得的不是传统课堂上机械的、条块分割（以学科为界限）的知识，也不是知识的简单积累，而是各种综合的、高阶知能的提高，比如多元智力、知识运用能力、问题解决能力、批判性思维、信息素养和社会化能力等。E-Service Learning在本质上是一种跨学科学习，它以“社区服务”的方式集合不同学科领域的知识，并将之与学生已有的知识、技能、经验和情感态度等相融合，为学习者提供丰富的学习机会、学习内容和学习体验。 　　2 E-Service Learning的理论基础
　　体验式学习理论是E-Service Learning最重要的理论基础。体验学习研究者库伯（Kolb）把学习定义为体验的转换并创造知识的过程[7]。在此视野下，学习被认为是一个过程，而非结果。学习由具体体验、反思、抽象概括和行动4个环节构成，这四个环节循环往复，驱动学习不断螺旋上升、不断进步发展。E-Service Learning属于典型的基于数字环境的体验式学习，体验学习理论为数字化服务学习研究和实践提供了可靠的理论依据，同时也带来众多启示：E-Service Learning应关注学习活动的过程，而不仅仅是服务的结果；应重视学生在服务过程中产生的各种体验，引导其在持续性的服务活动中发现和解决各种现实问题；应引导学生通过积极的行动与反思来深化对知识的理解，提高知识应用能力和职业能力，以及促进个人发展；体验学习循环为E-Service Learning的设计和实施提供了基本框架，通过将体验学习的4个基本环节进一步具体化，便构成E-Service Learning的设计、实施和评价过程。
　　3 E-Service Learning的实践方式
　　服务学习包含“服务”和“学习”两个变量，它们的交叉决定了E-Service Learning的实践方式。Jacoby按照“服务”变量与课程联系的紧密度，将服务学习划分为一次/短期的服务学习、长期的课外服务学习、与课程结合的服务学习、经验密集型服务学习等[8]。郝运在此基础上，依据“服务”的专业性和课程化程度，将服务学习分为提供专业性服务（或非专业性服务）的课程化服务学习和提供专业性服务（或非专业性服务）的非课程化服务学习[9]。从“学习”这个变量看，目前常见的学习方式包括传统学习、混合学习（传统学习与数字化学习的结合）和数字化学习三类。
　　依据这些线索，本文将“服务”与“学习”两个维度相结合，对E-Service Learning的实践方式进行区分：从“服务”维度看，有松散的服务学习、与课程结合的服务学习（浅层次/深层次）和课程化的服务学习，从左至右服务学习与课程联系的紧密度越来越高；从“学习”维度看，有传统学习、混合学习和完全的数字化学习，从下到上学习活动的数字化程度越来越高。将这两个维度相交叉，可以建立E-Service Learning实践方式的二维坐标，如图1所示。
　　二维分类法有助于教学实践者全面深入地理解E-Service Learning，并根据课程需要灵活选择和应用E-Service Learning。从目前的研究和实践情况看，“混合学习”和“与课程结合的服务学习”相交叉代表的E-Service Learning实践方式，适宜在众多教学场合中应用。
　　4 E-Service Learning的实施策略
　　作为一种典型的体验式学习，E-Service Learning遵循体验式学习圈所描述的认知规律。人们基于体验式学习圈原理，对服务学习的基本流程作了众多研究和实践，目前比较一致的做法是将服务学习流程划分为5个阶段：准备、服务、反思、庆祝和评价[10]。这五个阶段首尾相连构成服务学习圈。学习者可以从任意一个阶段进入服务学习，但必需完成5个阶段才能实现经验获取和经验转换间的连接，从而实现服务与学习、理论与实践之间的相互转换与融合。E-Service Learning作为服务学习的一种，其基本流程与服务学习圈一致。在E-Service Learning中，5个学习阶段循环往复，螺旋上升，代表E-Service Learning应该持续实施、不断递进。通过周期循环，实现服务活动与课程学习的结合、理论知识与实践应用的结合、经验获得与经验转换的结合；通过螺旋上升，学习者的知识水平和能力素质不断得到提升（如图2所示）。
　　4.1 准备活动
　　1）E-Service Learning项目准备。包含三项内容：①对课程进行分析，明确课程的目标、内容、评价等；②对虚拟社区状况进行分析，明确社区中待解决的问题、现实需求和潜在需求等；③在前两项分析的基础上，解析课程内容与社区需求间的联系，完成服务学习项目设计。一般而言，服务学习项目设计主要是确定E-Service Learning的目标、内容、实施过程和评价方法等，由教师、学生、社区人员共同完成。
　　2）教师准备。在E-Service Learning中，教师既是教学的组织者、研究者，又是服务的协调者。由于教师的态度、兴趣、经验、能力等对E-Service Learning的组织、实施和成效等起着核心作用，实施E-Service Learning前，一般需要对教师进行培训。通过培训，教师应做到：理解E-Service Learning内涵、原理、实施过程和评价方法；明确E-Service Learning项目内容；了解虚拟社区的基本情况，与社区人员和学生交流，确定服务学习课程计划；掌握组织数字化学习活动的能力素养。
　　3）学生准备。学生在E-Service Learning中兼具学习者和服务者双重角色，其主要任务是在教师和社区人员的指导协调下，将课程知识和技能运用于可以满足社区需求的知识服务，并通过反思将服务内容与课程知识相联接。学生准备的内容包括：了解虚拟社区的基本情况，包括社区的人员组成、社区的历史、社区的任务、现存问题等；熟悉数字化服务学习环境，在数字化平台上完成用户注册、登录、个人信息填写等工作，学会E-mail、wiki、威客、博客、讨论板、聊天室、电子学档等常用工具的使用方法；了解数字化服务学习项目，明确社区需求与课程之间的联系，明确服务目标、服务内容、服务途径、评价方式；熟悉自己的服务学习伙伴、教师和社区人员；反思参与服务学习将会用到的知识、技能，对现有的信息资源进行评估，制定自己的服务学习计划，包括时间安排、服务进程、预期目标等。
　　4）社区人员准备。在E-Service Learning实施过程中，社区人员既是被服务者，同时也是学生服务活动的指导者和帮促者。社区人员准备主要包括：了解社区需求与课程目标之间的联系，明确社区在服务学习过程中的责任；为教师、学生提供虚拟社区信息，告知现存问题和社区需求；与教师、学生协作完成E-Service Learning项目的设计；为E-Service Learning的实施提供必要的环境、资源和信息支持。 　　5）社区环境准备。传统服务学习的实施环境是现实社区，E-Service Learning由现实环境转向数字环境，社区的形态也就相应地变为虚拟社区（virtual community），它是由网民在电子网络空间进行频繁的社会互动形成的具有文化认同的共同体及其活动场所[11]。虚拟社区环境准备主要包括：为服务活动的实施提供必要的平台和工具支持，比如wiki、威客、BBS、资源数据库等；建立虚拟社区信息交流环境，如留言板、E-mail、在线聊天室等；借助SNS支持，建立虚拟社区内部信息交流网，以及社区与外部网络环境的交流网；建立服务学习反思环境，可以为Blog、微博、论坛评论等形式；评估并提供E-Service Learning实施所需的各类信息资源。
　　4.2 服务活动
　　在服务环节，学生在社区和课堂之间贯彻服务计划，这种服务行动可以是直接服务，也可以是间接服务，关键是行动必需拥有价值、目标和意义，并提供独特的学习体验。通过服务过程，学生得以应用新近习得的学术知识和技能，得以体验到理论知识与实践应用是如何联接的，得以在一种解决实际问题的情境中提高观察能力、判断能力、思考力以及其他综合能力，学会担当责任，养成正确的价值观。下面介绍可应用于E-Service Learning的服务活动。
　　1）问题解决。通过分析服务学习项目需求、观察虚拟社区运转情况以及与虚拟社区人员和教师进行交流，确定待解决的社区问题，继而以独立或协作方式解决这些问题。问题解决的过程由问题确定、问题分析、问题解决和活动评价4个环节组成，其中问题的确定是关键，可以通过多种方式实现，比如由社区人员直接提供，由学生自己观察发现，通过与教师或其他学习者交流发现，等等。
　　2）产品提供。E-Service Learning参与者运用已有的知识和技能为虚拟社区或社区人员提供其所需的数字化产品。提供什么样的产品和怎样提供产品，依据社区和课程学习两者的需求来确定，提供的方式可以是学习者自己设计开发，也可以是学习者与社区人员共同设计开发，教师主要负责指导和帮促。
　　3）社区管理。以虚拟社区管理者的身份参与各种社区管理，主要包括组织社区活动，对社区人员的等级和身份等进行管理，整理各类信息资源，收集社区成员活动信息，完善社区架构，谋划社区未来的发展，等等。通过参与社区管理，一方面可以提高学习者的信息素养和数字化生存能力，另一方面可以提高学习者的公民参与意识和社会责任意识。
　　4）信息提供。学习者在网络环境下运用知识、技能和经验，收集、筛选和提供对社区发展有益的各类信息，这些信息一般是社区人员所需要的、感兴趣的内容，信息呈现方式可以是文字、图形、视频、音频、动画等。通过信息提供过程，学习者一方面可以深化对已掌握课程知识的理解，拓展与课程知识有关的学术视野，另一方面可以丰富社区资源，活跃社区环境。
　　5）知识传播。学习者将自己已掌握的知识、经验和技能传授给社区人员或其他学习者，知识传播的过程可以是显性的——社区人员或学习者提出明确的知识需求，也可以是隐性的——社区人员或学习者并未提出明确的知识需求，甚至并未意识到自己需要哪些知识，但通过知识传播的过程，可以为他们的学习、工作和生活带来一定益处。
　　4.3 反思活动
　　E-Service Learning反思分为服务前的反思、服务中的反思和服务后的反思。服务前的反思包括确认服务学习项目、明确服务任务、思考现有的知识能力等。这一阶段的反思可以帮助学生理解项目实施中可能用到的课程知识，让学生了解社区需要，并做好问题解决技能准备。服务中的反思主要包括观察虚拟社区情况、分析和调控服务活动过程、体察服务活动与课程知识的联系、体会知识是如何被应用于实践的。教师可以运用这一阶段的反思，并结合必要的反馈来鼓励学生进行独立学习。服务后的反思主要包括回忆服务活动中应用的知识和技能、总结服务活动的成败得失、思考未来服务学习的目标等。这一阶段的反思可以帮助学生内化服务活动体验，思考原有知识与新信息的融合，并展望其未来的应用。反思可以通过书写反思日志、在线讨论、参与评论、即时汇报，以及针对服务学习内容制作相关图片、设计幻灯片、设计概念图等方式进行。可以对E-Service Learning反思活动提供支持的工具主要包括Wiki、Blog、微博、讨论板、思维导图工具等。
　　4.4 庆祝与评价
　　庆祝是在E-Service Learning后期实施的一种激励学习和对服务学习进行总结的活动。庆祝的目的在于肯定学习者在E-Service Learning中的贡献和成就，提高其参与E-Service Learning的动力。通过庆祝活动，学习者有机会公开地交流和分享他们的服务学习成果，充分意识到服务的重要性，享受服务活动带来的喜悦，同时让他们看清学习和服务之间的联系。庆祝活动一般以成果展示、活动汇报、主题展、作品集、公开演示、表彰、主题报告等方式进行。
　　由于E-Service Learning兼具服务学习和数字化学习双重属性，E-Service Learning评价设计应以服务学习评价和数字化学习评价为依据，同时还需考虑这两种评价融合后给E-Service Learning带来的新特性。一般而言，E-Service Learning评价包括学习结果评价、服务结果评价两个方面内容。从现有的服务学习研究和实践看，学校、教师、学生侧重学习结果评价，而社区人员则侧重服务结果评价，重视服务学习能给社区发展带去怎样的益处。服务结果评价主要是对E-Service Learning的实施给社区的发展所带来的影响进行评估。E-Service Learning学习结果的评价主要包含课程知识、能力素养和情感态度三个方面：课程知识是指对课程知识的理解、应用和迁移等，能力素养包括问题解决能力、沟通协作能力、批判性思维、信息素养等，情感态度包括责任意识、服务意识、学习兴趣、自我效能感、学习自主性等。 　　5 结语
　　E-Service Learning作为一种学习与服务并重的新型学习方式，将数字化学习和服务学习有机结合。学习者在数字化环境下依据课程目标和内容，运用自身的知识技能为其他学习者或组织提供知识服务，帮助其他学习者理解和掌握知识；在此过程中学习者本人通过参与社区活动和反思获得各种服务体验，深化对知识的理解，提升综合知能，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得以提高。这种双赢的学习机制符合终身学习的理念，具有很强的生命力。但是在实践中需要将服务学习切实融入课程中，统整和协调好各个环节的诸多要素，才能使学习效果最优化，从而真正发挥数字化服务学习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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