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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耗子”的8年地道战】 银耗子是什么

发布时间:2019-02-16 06:26:12 浏览数:

   8年前,时任农业银行海南省分行临高县支行副行长的陈建学携70万元巨款潜逃,其牵涉的贪挪案件涉案金额高达两千三百余万元,轰动全国。陈建学被公安部列入B级通缉犯,警方悬赏10万元缉拿。
   陈建学潜逃的版本林林总总。正当他淡出人们的视线时,2011年11月8日,他却突然投案自首。8年来,陈建学藏身何处,又是怎样侥幸逃过搜捕?随着陈建学的归案,他的8年地道战生活也浮出水面……
  
  “爱家行长”突然人间蒸发
   1969年9月22日,陈建学出生于海南省临高县加来镇宝龙村,他的父亲在中国农业银行加来营业所当会计。陈建学在家排行老二,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他初中还未毕业,即参军当兵,退伍后回到加来镇。
   陈建学与妻子邓青妹是中学同学,从小青梅竹马。邓青妹在临高县上的纤维厂当出纳,离家很远,陈建学总是风雨无阻地接送她上下班。一年后,儿子出生了,陈建学更顾家了,经常抢着洗衣服、收拾屋子和做饭。
   陈建学刚退伍的时候,因为是农行职工子女,本来是有指标可以进农业银行工作,但他把指标让给姐姐陈娇玲,等着过几年的下一轮指标。为了养家,没有正式工作的陈建学开了一个小小的私人彩票摊。
   村里人觉得陈家有人在银行工作比较有保证,中了奖不至于赖账,都喜欢到他这儿来买彩。陈建学的私彩摊,生意兴隆,2元钱一张,每期很容易就能卖够3000元。那时,一等奖奖金最多两三千元钱,所以即使有人中头奖也稳赚。
   陈建学很有经济头脑,看准当地人好赌好玩,特意从外地引进第一台赌马机,增加赌博花样。此外,镇上的录像厅、歌舞厅和游艺厅等等,所有的新鲜玩意全是他第一个搞起来的。
   赚钱后,陈建学又陆续开了茶艺厅、舞厅,还开超市、卖啤酒,后来还学着别人去做房地产生意。一两年之间,陈建学盖了楼房,买了一辆北京吉普,在镇上十分风光。
   有了钱,陈建学并没有变坏,依旧疼爱妻子,将存折交给妻子保管。大家都说邓青妹有福气,找了一个这么好的丈夫,不仅会挣钱还疼老婆。
   1995年,陈建学进入中国农业银行,先后在加来镇机场分理处、南宝营业所当营业员。1997年,调回加来镇营业所工作。在加来做营业员不到一年,陈建学即被提拔为营业所主任。很快,连升三级,当上了县农行副行长。
   丈夫飞速的发迹,在外人看来是一个谜,在妻子邓青妹眼中也是一个谜。
   陈建学文化水平不高,连字都认不全,念讲话稿都结结巴巴的。进入银行后,他没有经过什么培训,也不懂会计和财务管理,直接就接触金融业务。给人介绍金融产品,半天也讲不清楚。他的自考大专文凭,也是每科2500元找别人替考的。但邓青妹知道丈夫做事向来大胆,不按常规办事,有时,给当地的居民贷款就不要任何抵押。不过,在业务方面,他也下了不少工夫。
   陈建学熟悉民情,经常搞木偶戏到乡下义演,做广告吸引群众来农业银行存钱。此外,加来镇是临高县最大的瓜菜收购集散地,每天来往的资金量很大。他亲自上门服务,为收购商换零钱,这让收购商和瓜农都比较满意,同意将货款存在农业银行。陈建学在加来镇营业所工作时,所里的存款超过一亿元,连续几年被评为劳模和先进。
   在一次临高农行系统的干部退休会议上,当时的临高县农行行长对陈建学赞赏有加:“陈建军没有文化,但有水平、有魄力。全县农行吃饭就靠加来。”
   丈夫的飞速发达,家庭的迅速暴富,邓青妹不免有些担心,时常告诫丈夫要小心行事,陈建学不以为然。
   2003年12月一天凌晨,邓青妹一觉醒来,发现睡在身旁的丈夫不见了,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四处察看,才发现陈建学带着他的身份证消失了。之后,检察院工作人员不停地到家里,向她询问情况。这时,她才知道丈夫违法犯事了。
  一人牵出63只银行“蛀虫”
   2003年12月15日,中国农业银行海南省分行到临高加来营业所例行检查,发现库存现金长款(即多出的款额)4.8万元。同时小额贷款检查显示,2002年12月3日至2003年8月4日,该所发放的一笔400.5万元小额质押贷款没有存单做质押。次日,检查小组在加来营业所发现,该所办理的小额存单质押贷款绝大部分为虚假贷款。这些问题账目均发生在陈建学任加来营业所主任期间。
   然而,此时检查小组已经找不到陈建学。原来,听闻风声的陈建学在儋州农行提走现金70万元,于12月16日下午驾车逃跑。2004年1月5日,由海南省检察院、农行海南省分行、临高县检察院数十人组成的“12・17”专案组进驻临高。
   陈建学是一个法律意识淡薄但讲义气的人,如果朋友找他借钱,他就把银行当成自己家的,直接让营业员拿钱借给朋友。有的人借了钱,根本就不按时还款,陈建学也不放在心上,不去追究。陈建学的姑父黄乃光看到他如此豪气,不按规矩办事,担心他总有一天会出事,曾多次告诫他:“每一笔钱都应该有个来龙去脉,签发的贷款要有完善的手续。你总是乱来,从你手上拿走的钱没有任何凭证,以后别人不认账了怎么办?”陈建学根本不听劝,依旧我行我素。
   当时,银行监管不严格,给了陈建学可乘之机。他主要采取两种方式:一种是通过质押虚假定期存单;一种是虚开客户支票,挪用客户资金。质押定期虚假存单首先是私刻公章,制造虚假存单,然后通过信贷员资信调查,陈建学签字审批同意,再由会计出账转到客户账户。而利用虚假支票挪用客户资金,主要是利用银行留有客户印鉴便利,私刻客户公章、法人代表章,制造客户的虚假支票,然后陈建学审批,会计做账、记账员记账、再由出纳将钱转出。
   海南省人民检察院调查认定,陈建学在任中国农业银行临高县支行加来分理处主任期间,利用支行管理松懈的漏洞,操纵营业所相关人员采取直接盗支企事业单位存款、虚增存款、发放虚假贷款和虚假挂失、提前支取储户存款等手段贪污挪用公款。该案件形成的风险资金总额达三千余万元,主犯陈建学个人涉案总额达二千三百余万元。
   经过一年多的努力,“12・17”专案共立案查处贪污、挪用公款34件34人。同时,包括9名支行行长、副行长在内的63人被陈建学“拖”进中国农业银行海南省分行行政处分的名单中。
   陈建学涉嫌贪污、挪用巨额公款案,金额巨大,涉案人员多,且发生在金融单位,当时轰动全国。2005年4月7日,公安部发布B级通缉令,悬赏10万元,在全国范围内通缉陈建学。海南省公安厅在临高县、儋州市、海口市等多个市县开展两次大规模的追逃行动,动用五百多民警和10条警犬围山搜捕。海南省检察院还请广东省检察院支持协助追查,并在广州和湛江两地协查布控。
   8年来,关于陈建学的去向,有各种版本,有人说他逃到广东易容做生意,有人说他逃到了国外。不管何种版本,海南检察机关始终保持追逃工作的高压态势,缉拿陈建学的决心不变。根据掌握的情报线索,多次组织警力对陈建学可能藏匿地点进行搜捕,并先后派员赴湖南、广西等地抓捕陈建学。同时,检察机关不断派员对陈建学的亲属作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通过亲属动员规劝陈建学主动投案自首。
  潜逃返乡连累家人坐牢
   2003年12月,陈建学听闻上级要来检查,意识到大事不料。于是,他潜回临高县加来镇父母所在的老家村庄躲藏起来。
   这是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离加来镇不远。村庄淹没在国道海榆西线公路边的一片橡胶林里,周围被繁茂的菠萝树围拢着。进入橡胶林只有一条土路,颠簸几百米方可到达,不啻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因为思念亲人,2004年6月,陈建学悄悄潜逃回母亲李赛莲家中,与父母妻子相聚。
   因为警方曾多次来陈建学父母家中搜查和做思想工作,此地不宜久留。陈建学的妻子邓青妹找到好友李桂芳,恳求他们收留陈建学。李桂芳与邓青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心一软就同意了。为了避人耳目,一天深夜,邓青妹领着陈建学从李家楼顶进入,藏匿在二楼一间小房内。李桂芳的丈夫罗国伟得知陈建学藏匿在家中,既没有反对,也没向警方举报。
   好景不长,2004年8月23日上午11时许,在李桂芳家饭店打工的服务员符铭无意中发现了陈建学。因害怕被举报抓捕,陈建学赶紧离开李家,躲进深山之中。
   2005年4月,法院认定,邓青妹等人明知陈建学已被警方通缉,还为其提供隐藏场所,帮助其藏匿时间长达两个多月,情节严重,已构成窝藏罪,判处邓青妹、李桂芳有期徒刑各三年;判处罗国伟、李赛莲有期徒刑各二年,缓刑二年。
   陈建学的父亲原是农行加来营业所的会计,一生老实廉洁,从不跟别人吵嘴,深得邻居街坊敬重。陈建学出事后,老人觉得没脸见人,整天在家里发呆,一天都不说一句话。妻子和儿媳又因犯窝藏罪被判刑,老人经受不住双重打击,精神恍惚,患上老年痴呆症。
   邓青妹入狱后,两个儿子无人管教,自暴自弃,逐渐坠落。当时,大儿子小军才上小学四年级,常常被同伴取笑:“你爸爸是大贪官、大逃犯,逃到国外找老婆去了。”父亲的恶名犹如铁锁加身,沉重无比,小军不敢见人、不敢上学。辍学后,他整天跟社会上的小混混在一起,结果染上毒瘾。2010年8月,已上初二的小儿子在网吧上网时,因为一场误会,被镇上的小混混连砍数刀,差点砍断左臂。整个家庭破败欲坠。
  挖洞藏身8年“非人非鬼”
   陈建学一直藏匿在老家附近的山林里,那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地方,地形地貌都很熟悉。山林深处有一条较大的小溪,小溪旁有一处很隐蔽的小洞,能从里面看到外面,从外面很难发现这个洞穴。
   案发不久,大批民警开始地毯式搜山。陈建学赶紧趟过小河,钻进河边的洞穴,用大树叶盖住脸。有的警察端着枪,有的拿着警棍,慢慢走过来,警犬在呼哧呼哧地跑,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吓得直哆嗦。整整两天,他不敢离开洞穴一步,又饿又累,实在饿得实在不行,就趁天黑时用手捧些河水喝。
   几天后风声稍弱,陈建学日夜不眠不休地挖地道,作长期潜逃打算。狡兔三窟,陈建学寻觅隐秘之处,挖了3个地道。每个不大,仅能容身,躲进去,上面盖上树枝、树叶,从外根本看不出是地道。时间最长的一次,他连续在里面睡了两个多月。
   地道里的日子很苦,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白天,怕被人发现,陈建学从不敢生火做饭。饿了就偷偷钻出来,到山上挖红薯,到村民菜地里偷菜,渴了就地喝小溪的水解渴。晚上,更是煎熬。当邻近村落的村民进入梦乡时,失眠总缠绕着他。蜗居山林间,他时刻提心吊胆,怕突然搜山的民警,怕不期而至的村民。一有风吹草动,汽车声响或狗叫,总惊得他马上起身观察情况。
   海南天气炎热,山区蛇虫多。陈建学多次遇到毒蛇,但怕暴露行踪,他不敢放手驱赶,只能硬着头皮保持姿势一动不动,让毒蛇静静地从身边爬过,每每吓得他一身冷汗。
   肉体的痛苦是次要的,最痛苦的是对家里人的牵挂。每逢春节、中秋等节日,村里放起鞭炮,陈建学在山洞地道里听得清清楚楚,更徒增思家之情。他思念年迈的父母、妻子和年幼的孩子,回想着以前一家人温馨甜蜜的时刻,悔恨不已。晚上,陈建学一个人躺在寂静的山林洞穴里,望着星空,听着蛙声和鸟叫,倍感伤心,不知不觉地泪流满面。
   陈建学也曾想潜逃到外面打工,但想到出去无亲无靠,又怕途中被抓,最后决定“按兵不动”。后来,他悄悄地联系上亲戚,情况有所好转。亲戚有时给他送些吃的、用的和书报等物品。风声松了,一早一晚他就溜到附近镇上买点东西;风声紧了就窝在地洞里,即使饿得再难受、憋屈得再难忍,也不敢出去。
   陈建学在部队待过,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在山林洞穴里,他穿迷彩服,有利于在林子里隐蔽不被发现。他看过的报纸不会焚烧掉,因为怕纸灰留下踪迹,一般采取就地掩埋的办法毁灭。矿泉水更是不敢喝,生怕瓶子留下线索和行踪。
   2010年,视陈建学为亲生儿子的岳父不幸过世。埋葬岳父的那天,陈建学听着震天的哀乐、鞭炮声,只能远远地藏在山林里,流了整整一天的泪,“没能给老人送终,我真恨自己啊!”陈建学心如刀绞。天黑后,他想偷偷去祭拜岳父,聊表孝心。可是,坟墓在靠近村庄的地方,人多眼杂,他不敢走近。
   8年来,陈建学基本上与世隔绝,唯一了解外界的窗口是看报纸。有时候,他会潜回村里找报纸看,了解政府的相关政策。报纸让他找到新生的机会。2010年,他在报纸上看到“清网行动”。2011年9月,“两高两部”发布《关于敦促在逃犯罪人员投案自首的通告》后,海南省检察院积极做他家属的工作,希望他早日投案自首,争取得到宽大处理。
   2011年11月8日,逃亡近8年的陈建学在走投无路与亲情触动双重夹击下,到海南省检察院投案自首。自首的当晚,是陈建学潜逃以来睡得最踏实、最舒服的一晚。面对本刊特约记者的采访,陈建学后悔莫及,用简单的文字概括了自己潜逃8年的“地道岁月”:
   逃亡苦:挖了地道睡山洞,一头乌丝全成雪;
   人情冷:当年朋友一大堆,事发落魄无人问;
   变故惨:害妻判刑有3年,老父痴呆儿吸毒;
   见面悲:岳父去世不敢送,见妻跪地号啕哭。
  责任编辑/卢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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